有的时候,话的太直白,非但不能达到目的,还少了拐弯抹角的乐趣。
见周见程放开了手,南慈也曲起原本按在合同上的手指,身子懒懒的靠回沙发,嫣然笑笑,这个笑里,匿着一种演出来的羞涩。
“见程,阿维拉宫那,怎么没见你人呢?”
“拖南姐的福,在某处好好享受了几日生活。”周见程着,脸上不自觉浮出几分略带喜感的苦丧,嗯,别山里潇潇刮骨的冷风,也不是谁想吹就能吹到的。
他敛了敛眼眉,“没能到场虽然有些遗憾,但南姐的所作所为,我也是略有耳闻的。”
“哦?是吗?”南慈精致的眼眉轻挑,声音里沁着丝丝凉意,“传言的精彩吗?”
精彩到无可比拟。
周见程礼貌的浅笑一下,措辞也讲究,“南姐可谓是一战成名,现在南城上流社会里,南姐本人就是攀附豪门,第三者上位教科书式的典范。”
他清清喉咙,“南姐若是想长久的呆在陆先生身边,往后,还是应该好好经营自己的名声。”
“见程……”南慈撩了撩头发,眉角有笑,听起来轻轻柔柔的声音,实则是坚硬冷漠,“可名声这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现在能坐在这里,不就是用它换来的吗?”
无以辩驳,周见程噤了声。
片刻,苏姐端上来咖啡,他点头表示一下感谢,又看向南慈,她的眼角眉梢始终覆着柔曼的浅浅笑意,可眼底清寒,就像带着一张精美的画皮,让他心尖微微发怵。
轻抿一口黑咖啡,放下杯子,周见程略加严肃到:“南姐,可以签字了,我下午的飞机,还要赶去美国。”
南慈不及眼底的笑笑,从桌子上拿起合同,粗略的翻看几眼,愕然反问:“两份?”
周见程微笑着颔首。
一份是左加妮已经签过字的加南工作室收购合同,另一份只有薄薄两页纸,南慈一眼扫过几行,冷笑出声,“这是什么回事?”
“我临出发前,陆先生在美国一时兴起的决定。”周见程口齿流利清晰的解释到:“这一份是南姐个饶聘用合同,没有什么特别的约束条款,只是给南姐一个时传媒正式员工的身份,聘用期从南姐签字起开始计算……整整二十年。”
“我不签。”
“南姐,千万不要武断的拒绝。”周见程态度诚恳的劝道,“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多此一举,工作室收购后,南姐作为左姐的经纪人,自然而然就隶属时传媒,但是……”
“但是什么?”
“陆先生特别交代过,如果南姐不肯签下这一份,那么,另外一份即使有南姐和左姐的共同签名,也无法生效。”
“……”
南慈眼眉间清清淡淡的笑意,一寸一寸结霜僵硬,合同的页脚在手里攥出了褶皱,心里暗自腹诽,愤恨到岔气。
陆时顷,三十有一,一把年纪,你都不嫌自己幼稚无聊恶趣味吗?我不就是多了一句“幸好,我不是陆先生你的员工”,你至于吗?
南慈深深呼吸几下,斜眸恨恨的问到:“陆先生做事,向来都这么公私不分吗?”
周见程暗暗思量几番,轻笑道:“好像跟南姐有关的事情,都没什么底线。”
“笔给我!”南慈懒得再看,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南慈”两字,写得也无比潦草。
“另一份。”周见程微笑着提醒到。
“另一份?”
南慈唇角轻慢微微挑起,猛然间,“嚓”一声,十几页的合同,在她的手里,被撕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