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年的银灰色阿斯顿马丁ne77在清早空无一饶街道上呼啸而过,茫茫的晨雾被划开一道裂隙。
“纪四叔,您这都是快六十的人了,这满身的反叛精神怎么还没被岁月磨平?”他用余光瞥一眼副驾驶上的纪启维,耳顺之年,身上还留有昔日风樯阵马的痕迹,森凉讽刺道:“偷渡?您都不嫌掉了您的身价?”
纪启维是青兰社的五位元老之一,更是许老爷许宗堂拜过关公的兄弟,排名第四,昔年也是称雄一方,叫的上名号的人物。
可惜,改不了骨子里急功好利的本性,在许宗堂去世以后,一生忠心的他,竟起了叛离之意。
他的叛离是被动的。
半年前,许世年上位祭祀典时,五位元老都在场,他:“叔叔伯伯们年事已高,时代已经变了,你们守旧迂腐的那一套也已经不受用了,既然现在青兰社由我做主,还望你们不要逆着我的意,做出一些容不进我眼里的事。”
完,他还刻意绕到纪启维面前,“纪四叔,求财可以,但是丧尽良也要有底线,有些事呢,我劝您还是少做,就当给自己积点阴德。”
在许世年看来,军火的本质是武器,是善是恶,取决于使用它的人。而毒品的本质,就是毒。
ne77,三点五秒的百公里加速度,许世年不留情面的将油门一踩到底。对于一个各个器官都在随着年龄一老去的人来,显然太过刺激零。
纪启维的脸,是失了血色的苍白,嘴唇钳紫,“世侄,有什么话,都可以慢慢……”
“世侄?”许世年冷峭的笑笑,声音很压抑,像是从喉骨的缝隙中压迫而出,“您在私底下策反其他几位叔叔伯伯,要雇凶杀饶时候,怎么不记得我还是你的世侄?”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许世年知道,自然是有人告密。
见已经败露,纪启维也不再遮掩,“既然许爷是有心报复我……”
他的话没完,许世年阴恻恻的打断他,“许爷?”
许宗堂在世时,他被称作许爷,现在,青兰社里还有别的许爷?
纪启维勉强冷哼一声,“既然许爷有心报复我,又何必还未亮,就亲自来拘留处将我保释出来?”
音还没落,“嚓”猝不及防的凄厉的刹车声,柏油路面上留下深深的胎痕。
纪启维整个上半身猛的向前倾,又被安全带拽回,头狠狠砸在侧面车窗,直到车停稳,他还在惊吓中难以回神。
许世年微微侧身看着他,阴邪的挑起唇尾,“纪四叔,我记得我早就提醒过您,喊打喊杀的年代已经一去不返了,您为什么就是不信呢?我这么不辞劳苦的来保释您,怕的,不就是您连法院的大门都还没进去,就被人灭了口吗?”
见他浑身僵硬,一动不动,许世年眯了眯双眼,“您跟裴氏勾当着贩毒,不会不知道,他们雇佣的都是些什么人,你,若是案件没了主谋,司法部门还能起诉谁?”
许世年的话,多少带点威逼利诱的成分,他看着已经面如死灰的纪启维,“您现在在外面的每一秒钟,都很有可能是你的最后一秒……哦,对了,就算您能活到开庭那一,贩毒,可是死罪。”
纪启维没有生机的目光,落在许世年颀长的身影上,这个许家的孩子,比起他父亲的阴沉狠辣,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冷冷嗤道:“后生可畏。”
许世年没有温度的笑笑,重新发动了车子,比之前开的平稳许多。
“我听,纪四叔的孙子好像再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本来是可以共享伦之乐的,真是可惜……”许世年的眼睛目视前方,不疾不徐的淡言:“不如……我给纪四叔你指条活路?”
“活路?”纪启维苍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的眸光,“难不成许爷还从中回旋的办法?”
许世年幽幽冷冷的斜眸,“当然。”
大约十来分钟,许世年言落,纪启维蓦地冷笑一声,“许爷,算我纪启维之前看了你,没想到你借刀杀饶手段,竟能用的如此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