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现在的资产,犹如极寒地带的冰山,裴氏仅是露于海面的一角,它的下面到底隐藏了多少,只有推着它断裂,才能看清。
而这一切,放眼南城,只有陆时顷可以做到。
至于裴安为什么不去拯救裴氏,连周见程都能想的明白,只要明一开庭,裴氏就彻底走向末路。
尽管如此,他还是略带担忧的声问到:“如果明在法庭上,裴安困兽犹斗,泄露出别山军工厂的事情,再反咬一口的话……”
“他以为他有几条命?”陆时顷将手上的文件扔在身前的办公桌上,发出极其寒冽的声响,许世年的话更是嘲讽,“他有这么多钱,好好活着,不好吗?”
陆氏的军工厂不光背倚别山,还背倚,它的战略意义要远远大于经济利益。绝不会允许它曝光在公众视野之郑
裴安胆敢在法庭上提及一个字,恐怕法院外的台阶,他都下不到最后一层,就会命丧在各种人为的意外里。
“不过……万一裴安那子脑子里要是哪根弦搭错了,非要跟你同归于尽呢……”许世年有点想笑,又觉得这会就这么笑出来不太合适,敛了敛嘴角,“时顷,明开庭,你还是找个陆家人去提点提点他。”
“嗯。”陆时顷认同。
“见程,把这份报告重新整理一下,下班前给律所送去一份。”许世年凤眸里阴寒更甚,“你这么辛苦查出来的事情,不能浪费了,明……有好戏。”
“知道了,许爷。”周见程完,退出了陆时顷的办公室,想想这一个月已经发生的事,和明将要发生的事,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里面的两个人,是魔鬼吗?
惹不起。
办公室里,许世年看着陆时顷的身后,是风雨将至的南城,似笑非笑道:“为了那个南慈,时顷,你还打算付出多少?”
“我有我是为了她?”陆时顷沉沉反问。
他没过,但是过看着碍眼,看着碍眼不也是因为南慈吗?
“你为了她大杀四方,英勇无比,可是结果呢?”许世年的眸子微微眯着,嗓音凉漠,“六年前的南若晴恨你,六年后的南慈,好像更恨你。”
陆时顷眼眸一沉,昏暗无光,就听到许世年别有意味的到:“时顷,很多事情烧成了灰就好,别让六年前那场大火蔓延到现在的陆氏。”
“听起来,许律师查到了不少关于陆氏的过去?”陆时顷压抑的声音极其低沉。
“线索很清晰。”许世年是个律师,有着绝对的敏锐力,将支离破碎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再做出合理推断。
“还有些细节性的问题,想不明白,也没打算问,就算问了,你也未必会告诉我,跟我又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何必劳神?”
许世年这番话时的做派很许世年,隐晦、凉薄但尖锐。
陆时顷低沉笑了笑,笑声有些暗哑,遂而问到:“世年,你不遗余力的针对裴安,又是因为什么?”
许世年狭细的凤眸里寒光阵阵,喉骨微颤一下,“看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