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铭站在原地并未闪躲,宋义学嘴角微微弯起弧度。
自幼学武的他,有信心这一拳让楚铭卧床数日。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成为炼体境强者的美好愿景。
可下一刻,他便发现楚铭的竟是在自己拳头砸中的前一瞬消失不见。
“好快的速度。”
宋义学瞳孔微缩,心头大骇。
随之而来的却是腹部传来的剧痛,胸口仿若被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撞中,整个人离地而起,倒飞而出。
“噗呲”
宋义学胸闷至极,猛地一口鲜血喷洒长空。
这时候的他余光望去,看见楚铭似是还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怎么会?
明明看到他消失不见,为什么还在原地?
宋义学脸上带着不可置信,落地便陷入了晕厥中。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楚铭瘦削的身形在此刻突然变得高大了起来。
那一脚,将宋义学直接踢出两丈多远。
要知道宋义学可是一个成年人,高大威猛,这一脚需要多大的力量?
才能将人踢飞这么远?
不少守在城墙上看戏的姑娘不由惊呼出声,捂着红唇,俏脸充斥着震撼之色。
“老爷,少爷好像,好像输了......”
城墙上,站着一名满头苍发的老者,在他身侧,是一名面容阴谲的男子。
“林远,这是什么情况?义学习武多年,为何会输在那人手中?”
古玄鹤不由问道。
“老爷,江湖中人根本不是少爷的对手,但是这个人我看不透。”林远摇头道。
“看不透?”
古玄鹤诧异道。
“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和那位百夫长陈大人一样,是一个已经修炼炼体功法的武者,只不过还未晋入炼体境,第二,这人也和少爷一样,是一个练家子。”林远道。
“那你觉得哪种可能会大一些?”
“自然是第一种。”
“哦?”
“他只有参阅过炼体功法,借助那股先天真气,才能拥有这么快的速度和力量,若他也是个练家子,少爷哪怕会输,至少能斗上几个回合才对。”
古玄鹤点点头,“今晚你去接触一下,看是否还有回旋余地,义学日后还得仰仗他在军中多加照顾。”
............
“可还有人挑战?”
楚铭环视一圈,朗声问道。
众人闻言,急忙噤声低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陈北河对这一幕见怪不怪。
能入炼体境的武者,岂是普通练家子能抗衡的存在!
台下众人紧紧抿着嘴,目光望着地面,生怕触了这个年轻什长的霉头。
一脚把人踹这么远?
这分明就是存了杀鸡儆猴的心思。
见无人出言,陈北河依次下发命令:
“方山,岳岭,你二人的队伍负责搬运帐篷物资去预定的营寨地点。”
“熊晨阳,顾航,你二人负责进城采购五日所需粮食。”
“张叁,李肆,你二人负责去定制过冬被褥。”
“王伍,楚铭,你二人负责去招五位伙夫,按市场行情再加二成给予工钱。,”
“薛文豪,陶杰,今日由你带人去营寨地点,今天其他什长的下属由你二人负责操练。”
“是!”
楚铭等人齐声应喝。
............
“楚老弟,咱俩还真是幸运啊,分配到最轻松的活计。”
走在青城城内接头,王伍一脸感慨。
楚铭不由问道:“那你以前有过找伙夫给军人做菜的经验吗?”
“以前刚进军队的时候被分去安营扎寨,累个半死,这种好差事哪轮得到我,不过嘛,只要钱到位,大把的伙夫上赶着来,不用急。”
王伍摆了摆手,左右张望一眼,凑上来露出一个男人之间才懂的眼神,坏笑道:“现在咱兄弟二人都已是炼体境强者,不需要在乎先天真气的流失,要不,再去郎肆坊耍耍?”
“只要太阳下山前回去就行,就说伙夫难招。”
王伍补充道。
楚铭:“......”
“王大哥,陈老大交代我们办的事还没办好,就去去喝花酒……这不太好吧?再说了,张叁,李肆,熊晨阳,顾航可都在城里办事呢,被他们看到了,再打个小报告,咱俩可就好日子到头了。”
“怕啥,咱们现在可是炼体境强者,就算是陈老大也不好太过苛责我们,你是不知道,在军中炼体境强者都是中坚力量,已具备独挡一方的能力,只要不犯大错,上面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伍忙不在乎的说道。
“但是现在太阳才刚升起,郎肆坊的姑娘估计还在休息吧?”
“只要钱到位,还怕姑娘不接待不成?”
王伍继续娓娓劝说。
“可是我的钱已经花的差不......”
“没事,我请!”
“王大哥,你昨天还说买炼体功法三两银子是最后家当了。”
“这不是晋入炼体境了嘛,回了白帝城,成为百夫长,军饷马上翻番,这点老婆本花了也就花了。”
说完,王伍不再给楚铭啰嗦的机会,撸起他袖子就直奔郎肆坊。
走入郎肆坊,楚铭和王伍脸色皆是一愣。
屋内的身披纸铠的甲士也齐齐一愣,恰好是在城门口就分开的张叁,李肆,熊晨阳和顾航。
四人满嘴是油,脸庞泛红,左拥右抱,言笑晏晏,好不快活。
“草泥马的,我说你们四个怎么跑这么快!”
王伍回过神来,一脸骂骂咧咧的找了空位,开始大块朵颐。
边吃还不忘吆喝一声:“老鸨呢,快给老子死出来,还缺四个姑娘!”
“哈哈,王伍,刚才我还在和李肆赌你楚老弟会不会来,你后脚就到!”
“楚老弟,快过来坐。”
“姑娘们,没长眼啊,快给我两位兄弟倒满!”
楚铭嘴角微抽,这些家伙还真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步伐相当一致。
昨天还真是被这些家伙给骗了啊。
“大爷,这大清早的,姑娘们都在休息呢,要不你们先吃着,让姑娘先休息一会。”
老鸨凑上来,赔笑着说道。
“差了你的钱不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老子速度叫四个姑娘过来!否则老子把你这掀了。”
张叁瞪眼嚷嚷道。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叫。”
“来,喝酒。”
六人齐齐举杯。
“是哪个不长眼大清早的就在聒噪,扰老子清梦,想死不成?”
六人喝的正起劲,二楼走廊突然有一名腰大膀圆的男子走出,戾气十足。
“张爷,他们都是兵爷,你消消气。”
“消气,这一晚上老子火倒是消得差不多了,大清早的就被人吵醒,你叫我怎么消气?”
张开元一把将老鸨推开,蹬蹬蹬的下了楼。
“识相的话,快点滚蛋,限你们十息,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气!”
张开元目光在六人身上扫动,寒声道。
“谁的裤裆没栓紧,把你给蹦出来了?”张叁扭头扫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笑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怪我怪我,是我裤裆没栓紧,蹦出一粒屎壳郎,我自罚一杯。”
王伍急忙起身,自顾自的倒满一杯。
“哈哈哈哈......”
见这些人还有空拿他开涮,张开元脸色阴谲,沉声道:“既然你们几个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话音刚落,张开元右手一抖,抽出缠在腰间的鞭柄,长鞭发出呼啸声,直向六人抽去。
“哼。”
张叁冷哼一声,左手张开,轻轻一抓,抽来的长鞭末端被握住。
这一幕让张开元神色一怔,心头掀起巨浪,自己奋力一鞭,少说有几百斤的力道,对方这么轻易就接了下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张开元刚欲抽鞭,却发现长鞭末端传来一股沛然大力。
“滚过来!”
张叁用力一抽,张开元便直奔他飞来。
“你抽我一鞭,我踹你一脚,大家很公平!”
张开元睚眦欲裂,眼看着张叁抬脚踹来。
“噗呲”
张开元被一脚踹中胸膛,脸色登时惨白,整个人仿若断线的风筝,撞断二楼护墙,掉入屋内,惊起屋内鸳鸯尖叫连连。
“兵爷,你们惹大祸了啊,他是张员外的孙子啊,兵爷,你们快走吧。”
老鸨如丧考妣,急冲冲的说道。
“哼,管他什么张员外还是李员外,就算是刺史的儿子,在郎肆坊也得讲规矩!”
张叁冷哼一声。
“张员外的女儿就是现任刺史的夫人啊,论亲戚关系,他是刺史的侄儿啊。”
老鸨哭丧着脸,毕竟事情发生在郎肆坊,她虽不负主要责任,但刺史怪罪下来,哪是她承受得起?
......
而此刻在青阳城的一处客栈里。
陈北河执笔书写:“兹有神秘人出现在青阳城,我手下十位什长,皆在一夜间踏入炼体境,卑职境界低微,恐无法查明事情真相,请火速派人前来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