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伍,你都这情况了,这不是耽误大家时间嘛。”
“张叁,你什么意思,虽然老子断了六根肋骨,但老子身子骨好得很!”
“顾航,都怪你狗日的,说什么郎肆坊的妹妹都是全自动!”
“草泥马,怎么就撤扯我头上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得了得了,大家好不容易才溜出来,都小声点。”
赶往青阳城的路上,一行人手抬担架,借着月色,健步如飞。
望着躺在担架上身残志坚的王伍,楚铭嘴角微抽,苦笑着摇了摇头,思绪翻飞,不由想起来前世的一句话。
我不行了,快扶我去妓院......
来到郎肆坊,张叁有种回家的熟悉,直接叫嚷道:“老鸨,含香呢,不是说今天含香会出来陪酒的吗?人呢,在哪里?”
“军爷,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含香在的包厢已经被客人包场了。”
老鸨一见是先前拎着张开元游街的硬茬,登时额上就冒起了冷汗。
“包场?”
张叁怔了怔,旋即财大气粗的喝道:“去,给我叫过来,他娘的,是不是瞧不起咱几个没钱?我告诉你,今天咱哥几个要把郎肆坊都包下!”
“军爷,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总得讲先来后到呀,您看,要不这样,我去给您问问,看看能不能让你们和那两位客人一起喝酒,这样成吗?”老鸨强笑道。
“一起?开什么玩笑,滚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抢咱哥几个的看上的女人。”
张叁一把将老鸨推开,右手按刀,蹬蹬蹬的上楼朝老鸨之前一直往那望的包厢走去。
“草泥马,你们这群狗日的把老子就扔这了?”
见众人上楼,王伍登时破口大骂,用刀驻地充作拐杖,艰难的往上爬。
张叁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一脚踹开包厢大门。
“各位,不好意思,今天含香姑娘......陈老大,你怎么也......还有王大人也在啊,呵呵,不好意思,我开错门了,你们继续喝,不用管我......”
下一秒,张叁便无比恭敬的关上门,腰低至九十度的退了出来。
“是陈老大。”
张叁张了张嘴,铁青的脸色仿若吃了苍蝇般。
“走走走。”
众人转身就要开溜,屋子里却传来陈北河的招呼。
“都进来吧,跋山涉水十多里路,不进来讨杯酒喝喝?”
“陈老大,不瞒你说,今日我本在营帐中休息,奈何张叁抱怨长夜漫漫,唯刀作伴,好不寂寞,便叫我一道来城中喝杯酒,但不曾想,这家伙进城后直奔郎肆坊,属下是受其蒙骗......”
“俺也一样。”
其他人也急忙点头应道。
“李肆,放你个狗臭屁,分明是你喊我,现在竟然还倒打一耙。”张叁怒道。
“看来还是太闲了,这样吧,明天开始,所有人都延长训练三个时辰,由你们牵头。”陈北河淡淡的说道。
“啊......”
众人登时脸色发苦。
“北河兄何至于此,他们刚剿匪回来,手里有钱,来喝杯酒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也是理所应当。”王承阳笑着道。
“这次有王大人给你们求情,姑且就绕你们一次,还不多谢王大人。”
“多谢王大人。”
众人脸色一喜。
“行啦,反正来都来了,就都坐下来喝杯酒吧,含香还在梳妆打扮,待会才能出来。”
众人急忙各自找寻座位坐下。
不一会儿,正当众人百无聊赖的要数盘子里的花生米时,含香从内堂款款走出。
此时的她穿着一件紫绘百花袍,沟壑被掩得不露丝毫,一头青丝被凤玉簪束起,展露出修长白皙的香颈,摄人的眸子里荡漾着无尽媚意,顾盼间,风情万千。
众人登时看呆了去。
楚铭先前在中午已经见过她一面,再次得见,心头的惊艳仍是不减丝毫。
“让各位等候多时,含香自罚一杯,还请各位爷多多担待。”
含香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白皙无暇的俏脸涌上一抹诱人的红晕。
“据城中流传消息,含香姑娘在寻意中人,不知青阳城可有人选?”王承阳笑着道。
含香摇了摇头,捂嘴娇笑道:“若是有合适的人选,含香自会让人留下他入闺房一叙。”
“听说含香姑娘出的第一题是对对子,在座的各位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也试试?”
王承阳望向陈北河,试探性的问道。
我一介武夫,哪懂这玩意......陈北河脸色不变,心底却在暗暗骂娘。
“不妨试试。”陈北河笑着点头。
听闻对对子,张叁登时直起了腰板,读过几年私塾的他,自问肚子里还是装了些墨水。
要是能引来含香姑娘垂青,成就一桩美事……
张叁连孩子名都想好了。
“那就请含香姑娘出上联吧。”王承阳笑道。
能担任一城刺史,王承阳自然是有他的傲气。
今天借着和宴请陈北河搞好交情的理由,终于有了坦然进入郎肆坊的机会,这等天赐良机,若是错过,遗憾终身!
再配上这些粗鄙武夫作陪衬,王承阳甚至脑补好了今晚春宵一夜的美好光景。
为了避免这些粗鄙之人散场时捣乱,王承阳再次道:“为感谢诸位搭救小女之恩,今晚大家在郎肆坊的消费,由王某出!”
“多谢王大人。”
“王大人威武霸气!”
世上最让人高兴的事,莫过于白嫖一顿。
含香轻笑一声,当即给出了自己的上联。
“既然现在是秋季,就以秋作一首上联吧。”
“中秋月圆时圆月秋中。”
张叁听闻,在脑海里回味了一遍,不由翻起了白眼,这是一般人能对的出来的对子?
一句上联,却可以倒过来念,胸只有点墨的人可给不出下联。
至少张叁已经心如死灰,杯中的酒立即就不香了。
平时的他自诩文化人,不屑与李肆这些粗鄙人士走在一起。
可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个粗鄙人士。
“肯定是和这些家伙天天走在一起,害的老子只学会了偷奸耍滑......可恶!!”
张叁闷闷的喝了一杯酒,孩子的名字被他悲愤的默默划掉!
“叠字联,有点难啊。”
楚铭亦是陷入了沉思。
王承阳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这种叠字联最难应付,要想前后都对的工整,哪是一朝一夕的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后,他便想到了下联。
见王承阳起身,含香亦是微怔,她这上联可是专门针对那些自诩文人雅士的人,从未有人给出下联,难道今天终于能被人对出下联了?
王承阳自顾自的踱了几步,朗声道:“二两五花肉花五两二。”
“工整!”
“真是厉害啊。”
“王大人果真是高人也,这么快就对出来了。”
“......”
包厢里响起了众人附和的马屁声,王承阳亦是满脸红光,笑容满面。
这代表他今晚很有可能留宿郎肆坊,成就一段佳话!
家花采久了终会腻,能采朵青阳城中万人垂涎的野花,传出去,那是何等的风光。
又有宴请陈北河等人作为借口,哪怕是家里那位母老虎也找不到开战的由头。
王承阳不由感慨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陈北河是他苦等多年的贵人也。
“二两五花肉花五两二。”
含香自顾自的念了一遍,眸子里光芒條的一亮。
突然,屋外传来一句唱反调的声音。
“不行啊,二两五花肉,怎么可能花得了五两二的银子,这下联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