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侧是牢房,牢房的栏杆比在四周的塔楼中看到的粗了一倍。
加纳看向自己左手边的那个牢房,其中光着一个穿着肮脏袍子的人,他的头发呈片状贴在背后,看不清长相。牢房的墙上固定这一根比那人手臂略细一点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似乎是一个钩子,挂在他的肩胛部位。
加纳看了一眼,他的牢房还完好,锁子也还在,并没有打扰他,静静地继续向前走去。
在前面的牢房里关着一个不像是人的怪物,他的身上生满了各种奇怪的增殖组织,像是一坨摊在地上的软体动物。
而他肩胛上的锁链已经被层层的肉埋没,看不到末端的钩子。他躺在地上,身体上的每个部分都呈现出最自然的下垂姿态,似乎已经死去。
而在他身后斜对面的一个房间里,一个矮小的侏儒一样的奇怪人形生物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他看到加纳,发出一声嘶吼!
牢房里的犯人们被惊醒了!
他们疯狂的冲向牢房的栏杆,将身后拽着自己的铁链绷得哐哐作响,同时抓着栏杆摇晃身体,甚至直接用头猛撞!
“救我!”
“我要出去!”
“杀了我!”
“陪我一起!”
牢房中群魔乱舞,很快这里的秩序者——狱卒赶了过来。
狱卒的身上套着沉重的板甲,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钉头锤,身材高大,每走一步都发出巨大的声响,虽有些笨拙,但周身都充满了压迫的气势。
而牢房里已经明显丧失理智的犯人们,见到这个魁梧的身形,还是本能的退缩了几步,不再拍打栏杆,只是大声的叫喊着:
“屠夫!”
“不是我干的!”
“饶了我!”
加纳一眼就看出来,那狱卒身上穿着的绝不是一件高级的板甲,它的关节链接处太过笨拙。
不过就对方手中那沉重的武器,似乎也不需要多么灵活的身份,砸碎一切就是了。
加纳做出进攻的起手式,慢慢向对方踱步接近。
狱卒翁声瓮气地念叨着自己的执念:“绝不允许!”
它将那巨大的钉头锤举过头顶,迈开他明显被铠甲束缚着的双腿,向加纳缓步冲了过来。
加纳看着对方巨大而沉重的武器,在它的横扫之下应该没有人能生还,向后避闪早晚会被闭上绝路。
做好的办法是进攻,拉扯对方的脚步!
加纳用更快的速度向那巨大的身形冲了过去,在两者即将交错之际,加纳左手推出,狱卒的武器下落慢了一拍,加纳趁机绕到了他的身后。
加纳从侧面与他错身,一剑刺向对方左腿的膝盖窝,剑身上传来了比血肉更强韧的刺击反馈。
一击得手,加纳迅速拉开距离。
果然,狱卒将钉头锤在周身环绕横扫了一圈,然后举过头顶,狠狠的砸在加纳身前的地板上。
一阵尘土扬起,飞溅而起的石块打在加纳身上链板甲上,叮当作响。
加纳下意识的抬起左手,释放火焰,企图封锁那烟尘中的狱卒的进攻路线。
然而,不知是受伤让狱卒失去了理智,还是他本就没什么理智,他竟然顶着火焰又冲了出来,举起钉头锤又要横扫。
加纳见状不妙,一边释放精神干扰,不退反进,向对方的怀里冲去。
狱卒的钉头锤已经摆在身体的右侧,即将从右向左挥舞。
就在此时,烟尘中冲出一抹银光,直奔他漏出的下颚,狠狠地刺了进去。
然而这怪物的颈骨却粗壮的无法斩断,加纳保持剑的位置不动,向后转身,想借助腿和腰的力量一鼓作气彻底斩首。
但是,他看到狱卒的左手正在向自己的脖子抓来!
他立马矮下身子,将长剑抽出,从对方左臂下方闪了过去,重新站到了怪物的左侧。
怪物受到了重创,他站在原地,左手扶着自己的脑袋,没有来得及再次攻击。
加纳已经释放出了火焰。
终于怪物再也承受不了,跪在了地上,失去了活力。
加纳不放心,还是挥剑斩去了它的首级。
“咔嚓!”
在那颗带着头盔的怪物头颅落地时,走廊远处左侧,通向这件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三个黑骑士冲了进来。
加纳感受到,在击杀了巨大的狱卒之后,一股充沛的力量涌入了身体中——力量盗取,晋升后的新能力让他战意盎然。
他取出增加力量的猎魔人魔药,喝了下去:
“很久,没有尽力挥舞过长剑了!”
“这充满力量的感觉...速战速决!”
他一声怒喝后,便先手发起了进攻。
...
在距离罪塔不远处的海岸边,一艘小船行驶了过来,缓缓地冲上了沙滩。
马库斯尝试用手链联系加纳,但是却没有任何声响和反馈。
多伊尔疑惑的看着马库斯。
马库斯喃喃道:
“这...似乎是对方无法通过灵觉接收到。比如一个人在主世界,一个人在深渊,就会发生这种情况。”
“那个塔...有古怪?”
多伊尔想了想,对他说道:“先收拾船吧,别被水推走了。”
马库斯转身走向岸边去拉船。
多伊尔却不管马库斯,拔腿向远处跑去:“你留在这里,看好这个船,我去附近转一转。”
马库斯刚刚将船拉上岸边,直起腰来就看到多伊尔已经跑远了。
他起身追赶,大喊道:
“喂!就算要守船,不应该也是你来嘛?我去接应比你靠谱多了!”
对伊尔这次愿意搭理马库斯了:“少废话!”
马库斯的鼻子都被气歪了,低声地骂骂咧咧道:“你绝对吃错药了!”
然后他反应过来,反而更加疑惑:“船都放在沙滩上了,还守着它干嘛!”
马库斯边说边转过身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船所在的方向。
“次奥!”
然后他又往回飞奔,甚至从腰里掏出一颗火符石扔了出去。
两只水鬼悄悄地爬上了岸,正在努力将这艘它们追踪了一路的小船,再次脱下了水。
但马库斯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只能站在岸边,看着那艘船在水鬼惨白色的利爪的攻击之下,破出了两个大洞,缓缓地沉入了海底。
“你们他妈也吃错药了?水鬼改吃木头了!!?”
马库斯站在原地,对着海骂骂咧咧地发泄一通无名火,然后再次向着远方黑塔的方形走去。
“要怪也怪那个女人发神经,不干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