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笙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少年,也仿佛失了心神一般,直到白写真将她带走,他看着愈来愈远的柳墨,突然心好痛。
她趴在白写真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似乎有了主心骨一样,慢慢安静了下来。
白写真不知道柳墨对她说了什么,他只是看到雨笙那一副失神的模样,很慌张,他任由雨笙躺在他的胸口上,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
许久,雨笙哭了出来。
警察在带走柳墨的时候,少年也是那么一副失神的模样,没有了目标,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又过了许久,雨笙方从悲伤中转醒,她久久地抱着白写真,闻着令她安心的味道。
白写真一直都不敢动,直到雨笙平静下来,抬起了头,他才温柔地问:“怎么了?”
严沐承对白写真说:“站了许久了,去那边说吧。”
白写真应了一声,揽着雨笙到了那边,几人坐定,雨笙将方才柳墨对她说的话告诉了白写真他们,随即,又是一阵沉默。
严沐承虽然已经猜到了真相,但是听到事实,还是难免有些悲伤,两个队长还好,毕竟当警察这么多年了,其它的年轻人想来心里都不是滋味。
雨笙迷茫地抬起头,小声说:“我为什么要执着真相呢?”
白写真身体颤了颤,再次将她拥入怀里,说:“不怪你,真相就算你不去揭开,也会有其它人去揭开的,而且,谁都没有夺走别人生命的权力啊。”
白写真的信念其实也有些微动摇,但是他还是这样安慰雨笙,他害怕这个平日里安静,骨子里闹腾的少女一下子变得沉稳,变得伤感,变得像方才那般失神了。
严沐承:“见过的案子多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释然了,写真,你好好照看雨笙吧。”
白写真:“嗯。”
雨笙:“那柳墨……”
白写意:“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吧。”
陈希孑牵着白写意的手,听到她说这句话,心里也是一颤。
……
不知道云笙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当白写真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叶云笙在院子里站着,似乎站了很久了。
白写真带着雨笙在石桌旁坐下,叶云笙也坐到了雨笙的右手边,陈希孑和白写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决定去给凌涵帮忙。
凌涵瞅了瞅院子里坐着的仨人,对他们感慨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知道体会一下我这个大叔,就知道在那儿坐着,还一个个的都沉着脸,跟我欠了他们几百块钱似的,还是写意和希孑好啊。”
凌涵故意说的很大声,也是怕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怎么办。白写意和陈希孑无奈地相视一笑,白写意连忙说:“凌叔叔,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我们。”
院子里的三人像是没听见一样,雨笙还是低着头不说话,而白写真和叶云笙之间的电光却宛如实质一般。
叶云笙率先开口:“我就不该信你。”
白写真:“呵,信我什么?”
叶云笙咬着牙说:“信你能照顾好雨笙。”
白写真讽刺地说:“说的好像你能保护好她一样。”
叶云笙:“那我也不会让她在我眼前消失。”
白写真:“因为你根本没在她身边。”
二人互相怒视着对方,谁都不肯松口。
叶云笙:“我把她交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能保护好她,现在看来……”
白写真:“怎么,还想把雨笙绑到你身边不成。”
叶云笙:“就算是绑到我身边,我也不能交给你。”
白写真:“这可由不得你,我还怕你照顾不好她呢,毕竟,也不知道是谁当年……”
“白写真!”叶云笙彻底怒了。
“在呢。”白写真懒懒地回答。
两人争吵着,而雨笙坐在他们中间,始终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短暂的沉默之后,叶云笙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保护好她,而不是像这次发生的事情一样,让她一次次地陷入危险。”
白写真微转过去头,说:“你以为我不想吗?雨笙的性子你也知道,我除了尊重她,也没有其它办法。”
叶云笙:“当年是我不好,所以,谢谢你。”
白写真:“不用,是她主动将你忘了的。”
叶云笙的心里也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他看着熟悉的院子,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最终,他低头唤醒了雨笙,劝导她不要多想。
雨笙呆呆地点了点头,去给凌涵帮忙了,一连两日,都是这个模样。
警察局里,刘云烨和严沐承相对坐着。
刘云烨:“也不知道雨笙怎么样了。”
严沐承:“怎么,担心啊,担心就去看看啊。”
刘云烨:“万一还在失神呢?”
严沐承:“你问问白写真不就好了。”
刘云烨:“不是,你到底会不会聊天啊。”
严沐承:“不会。”
刘云烨:“……”
二人在警察局里喝着茶聊天,刘云烨觉得自己真的是傻了,为什么非要来和这个无趣的严警官坐到一起呢,想着,他打量着严沐承。
严沐承察觉到他的目光,嘴角抽动,说:“怎么了,我欠你钱了,看你那眼神……”
刘云烨选择放弃这个话题,他又问:“雨笙真的是个好苗子啊,希望她能走出来。”
严沐承:“会的。”
刘云烨:“你怎么知道?”
严沐承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这可急死刘云烨了,他抓了抓头,说:“诶,不是,你倒是说话啊。”
严沐承:“说什么啊,你脑袋白长了,白当这么多年警察了。”
刘云烨还真是被弄得稀里糊涂的。
严沐承翻着白眼继续说:“雨笙才多大啊,十六岁,我们当年不也有过这样迷茫的时候嘛,放心,她会走出来的,人都是要成长的。”
刘云烨:“可是,以这样的方式成长,是不是太残忍了。”
严沐承:“成长本身就是很残忍的事啊。”
第二天他们就接到雨笙好了的消息,二人一起去雨笙家里探望了她,并对她表示了感谢。
雨笙微笑着给他们倒茶,看起来确实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