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虽然红彤彤,却依旧亮晶晶的眼睛,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湛九没给他听错的机会,脸颊越来越红了,笑容里带着点点羞涩:“糖糖……你还没吃吧?”
傅余生:“……”
他的确,没舍得吃。
但他也不想还给她。
傅余生抬眸看向佛祖,又收回视线,回眸看她:“佛法有教你出尔反尔吗?”
她双眼瞪圆了,疑惑了一会儿,一副很不明白的样子:“小施主,出尔反尔是什么意思呀?”
傅余生:“……”
小和尚不仅会撒谎骗人,还出尔反尔,更过分的是还会耍赖皮。
其实,湛九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出尔反尔。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佛法里的确没出现过这四个字,摇晃了一下脑袋:“没教。”
傅余生冷笑了一声:“你倒是诚实呢。”
湛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小光头,脸蛋又渐渐泛起了红,她怎么会听得懂小施主话里的讽刺。
但她好脾气的又问:“糖糖可以还给我吗?”
“不能。”
湛九眼眶一红,爬起来,就和他拉开了距离:“不和你这个坏人跪在一起。”
然后气呼呼的跑了。
傅余生看着她的后背,那生气的样子,颇有绝交了,再也不好了的架势。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佛祖慈祥的脸,满脸的问号。
他怎么就成了坏人了?
湛九年纪小,跪到后半夜,就没力气了。
双腿发麻,身子一歪,躺在地板上,抱着个蒲团,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傅余生一开始还能坚持,到后来,也困得不行,靠在柱子边睡了。
湛九在佛堂里度过一夜,一夜无梦,好眠。
早上六点,湛九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快到早上师父师伯还有师侄们来诵经的时间,她要去找点吃的。
抬头看去,见傅余生还在睡,平躺在地板上,双手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睫毛浓密又卷翘,睡姿十分的温雅。
难怪寂真说小施主是豪门贵公子,与旁人不一样。
瞧着睡姿,和她趴在地上翘着屁股的睡姿全然不同。
经过了一整夜的冷静,她在梦里自我反省了一下,糖果是她和小施主的交易,找他要回,实属不对,所以,就不怪他了。
轻手轻脚走到了他的身边,将袈裟解开,然后盖在他的身上,就当是赔罪了。
“小施主,早安啦。”
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
湛九走了几分钟中,傅余生成功的就被热醒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迷迷糊糊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袈裟掉了。
他捡起来,发现是湛九的袈裟,皱了皱眉头,神色变得十分复杂。
记忆中,母亲会在冬天做同样的事,给他盖被子。
但现在是夏天,也不知道,那小和尚是恶作剧,还是护着他。
这时候,予海来了,看到他额头的汗水,和手上的袈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感觉有些意外。
说起来,小九是第一次给除了他之外的人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