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白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她走进房间时,妈妈正躺在丑妹身边,看到小白回来遂起床出来。
灯光下,美珍上上下下打量小白,虽然小白已经第一时间洗了脸换了衣服,但是细心的母亲还是看出点什么:“你怎么了?”
谢小白:“没事啊。”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
“跟燕北飞聊了会天。”
“燕北飞?”美珍又看了看女儿的脸,凑近她,故意压低了声音:“注意点,再说了,你才刚满月。”
谢小白禁不住心里想笑:“妈,你想什么呢!”
美珍打着呵欠朝卧室走:“今晚我带丑妹,你好好休息。”
两天后,谢小白在街上碰到了梁艳艳,她跟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走在一起,远远地看到谢小白就想躲,但是谢小白已经看到她了,并且打了招呼,这样梁艳艳就只好走了过来。
谢小白望着她旁边的男孩:“这位是……”
男孩倒是大方,朝谢小白伸出手:“你好,我是他男朋友。”
谢小白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了握男孩的手,然后看着梁艳艳:“艳艳,你这会空不空,我有点事要给你说。”
梁艳艳看看男孩:“要不你先回去吧。”
男孩点头:“你完事了给我打传呼。”
谢小白领着梁艳艳在路边找了一个茶楼,给梁艳艳点了一杯大红袍,自己就要了一杯白开水,说是哺乳期,不敢乱喝。
谢小白问,你跟周楠分手了,梁艳艳就点头,谢小白又问什么时间的事,为什么。
说起这个,梁艳艳兀自恨恨难平,她冷笑一声:“人家觉得我是图他的钱。”
这话让谢小白不明白:“你,图他的钱?什么意思?”
梁艳艳看着谢小白,有点怀疑:“姐,你真的还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到底发生什么了?”
梁艳艳身子往前探了一下,但是马上又缩了回去:“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自己问周楠吧。”
“你知道!”谢小白双手突然抓住梁艳艳的双肩:“告诉我,周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到底怎么了?”
梁艳艳躲闪着谢小白的目光:“姐,你别问我,我答应过周楠的,不能跟你们说。”
谢小白松开梁艳艳,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艳艳,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曾经爱过周楠?”
梁艳艳点头:“是。”
“我再问你,抛开周楠的关系不说,咱俩关系怎样,算不算好姐妹?”
“算。”
谢小白陡然提高了声音:“那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他现在最需要什么你不懂吗?你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他要自杀你就帮他递刀子是不是?你真就一点不担心?”
梁艳艳叹了一口气:“好,我告诉你,但是你别告诉他妈。”
谢小白:“你说。”
梁艳艳:“他们学校老师介绍周楠到电视剧组当武打替身,没想到,周楠被烧伤了。”
谢小白惊得张大了嘴巴:“烧伤了?严重不,什么时间的事?他现在怎样?”
梁艳艳:“九月份的事,当时还是比较严重,光住院就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艳艳呀,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说,你…你…你的心咋那么大呢?”
“周楠不让说。”
谢小白指指窗外:“那个小伙子,你俩已经在一起了?”
梁艳艳:“家里介绍的,我对他倒是也有好感,但是我们还没有确立关系。”
“如果这边是烧伤之后的周楠,这边是那个小伙子,他俩都喜欢你,你选哪个?”
“女人找婆家就是第二次投胎,我不想做那个低眉顺眼的人,省得人家老觉得我跟他在一起是别有用心。”
“行,我明白了,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去成都。”
梁艳艳不解地:“去成都?干什么呀?”
“你说干什么,当然去找周楠了!”
“我可不想拿自己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妹子呀,你说你看起来挺聪明一个人,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就想不明白呢。周楠那是不想拖累你,希望你能过得好。”
梁艳艳的眸子里瞬间有了光芒:“可是,见了他……”
谢小白轻轻地拍拍梁艳艳的手:“放心,一切有我,明天我让他跪地上给你认错。只要你不嫌弃他,这件事我说了就算。”
梁艳艳高兴地跳起来:“我去买票。”
梁艳艳一溜烟跑了出去,谢小白的脸色又沉下来,嘴里低声地念叨着:“周楠,你到底怎么样了?”
重庆到成都最方便的就是夜间那班车,头天晚上出发,第二天一大早到达,来往办事的人最方便。
梁艳艳买的是两张卧铺,夜里,别人都睡着的时候,俩人面对面坐在走到的小桌前,梁艳艳详细地说了周楠住院的事情,说得谢小白几乎掉泪:“我们周楠好福气啊,碰到你这么个好姑娘,作为他的表姐,谢谢你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谢小白就已经和梁艳艳到了成都体育学院,梁艳艳领着谢小白守在男生宿舍楼下,终于看到一个周楠的兄弟伙,这家伙端着饭盒,看样子是准备到食堂吃早餐。
梁艳艳:“李大嘴!”
李大嘴听到喊,回头一看,下意识地:“哟,嫂……艳艳呀,你怎么来了?”
梁艳艳指着谢小白:“这是周楠的表姐,周楠呢?”
李大嘴:“周楠他最近没在学校住了,他现在住哪儿,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独得很,跟我们所有人都不来往,。”
谢小白:“你们今天在哪个教室上课?”
李大嘴:“二教,传统武术器械。”
谢小白:“好的,你赶紧去吃饭吧。”
“再见姐。”
李大嘴转身刚想走,谢小白在身后又叫住了他,她对着李大嘴耳语几句,李大嘴眉毛挑起,面露喜色:“好!我去安排。”
周楠虽然深居简出,但是课程还是没有拉下。毕竟手里有了钱,他开了一些很不错的专门治疗烧伤的药,所以恢复算是很不错了,身上烧的严重的地方皮肤还是皱皱巴巴,所幸穿在衣服里面看不大出来,脸上的伤,如果不细看的话,倒也看不出来。
周楠舞动器械的动作明显没有以前潇洒,老师对周楠的情况心知肚明,自然也不会去太要求周楠动作的规范化。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老师跟大家道了再见,出门而去,几个学生也跟着走了。周楠收拾好自己的背包,戴上帽子,本来也想走,但是身后李大嘴出声喊他:“周楠,你等一下。”
周楠回头,李大嘴和另外几个平常自己玩得好的兄弟伙正站在一起,远远地看着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周楠:“有什么事吗?”
李大嘴指指窗外:“你姐来了。”
周楠忙转向门口:“我姐?”
谢小白已经率先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梁艳艳。
周楠:“姐,你怎么……”
谢小白快步走到周楠身边,举手摘掉周楠的帽子,近距离端详着周楠的脸,看到没有大碍,接着说:“把上衣脱掉。”
周楠为难地:“姐,这不好吧。”
谢小白不容质疑地:“我是你姐,脱。”
周楠顺从第摘下身上的背包,慢慢脱下黑色的短袖上衣,身上的烧伤伤疤赫然亮在众人眼前。
周楠的前胸后背是大面积烧伤,虽然现在恢复的较好,但是当初的那种惨状依稀可辨。
谢小白双手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着周楠身上的伤疤,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烧成这样,这得多疼啊,你个傻孩子,你怎么不说一声啊……”
他的那几个兄弟伙也没见过周楠的伤疤,此刻看在眼里,一个个都禁不住目瞪口呆。
周楠忙安慰谢小白:“姐,没事,早就不疼了,不光不疼,一到下雨天还痒呢。”
这一句话反倒把谢小白逗笑了,她接过梁艳艳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趁着谢小白擦泪的空档,那几个兄弟伙一个个眼含泪水,挨个过来和周楠拥抱。
谢小白清了清嗓子:“一码归一码,现在进行下一项。大嘴,你把那木头刀给我拿过来。”
李大嘴颠颠地跑到墙根,拿过来一把木刀,交到谢小白的手里。
谢小白指着梁艳艳:“艳艳,你站这里,别动啊。”然后又用刀指着周楠:“跪下!”
周楠面有难色:“姐,干嘛呢……”
谢小白:“你妈没在,你就得听我的,我叫你跪下。”谢小白作势挥舞木刀,周楠忙跪下。
谢小白:“周楠,我问你,艳艳有哪对不起你吗?”
“没有。”
谢小白一刀拍在周楠的后背上:“没有你怎么提分手?”
周楠哎哟一声,没敢搭话。
“艳艳有哪里配不上你吗?”
谢小白又一刀:“知道没有你还分手!”
周楠又哎哟一声,旁边的兄弟伙个个咧嘴偷笑。
谢小白举着刀:“现在该说什么你懂吗?”
周楠:“我……”
谢小白手中的刀不断地往周楠后背上落:“说不说,你说不说……”
周楠:“艳艳,对不起,其实我非常想你,你走了以后我特别后悔,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你,梦到咱俩在一起的日子,梦到你在医院照顾我,好几次我都想跟你打电话,告诉你我真的好后悔,我想跟你复合,但是我害怕,我害怕你嫌弃我,艳艳,我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求求你,原谅我吧,你会来吧,我爱你,我爱你……”
梁艳艳早已泣不成声,他扑到周楠的怀里:“我原谅你,我早就原谅你了,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恨过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谢小白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周楠啊,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让你白跪一回,不能让你在你兄弟伙面前丢了面子,我准备了一个小礼物,给你找补找补,给。”
周楠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金灿灿的戒指。
周楠和梁艳艳又惊又喜。
谢小白:“赶紧的吧,你还等什么?”
周楠郑重地对着梁艳艳:“艳艳,经历了这一次,我才知道我这一辈子最大的财富是什么,那就是你,这一生,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跟你一起白头到老,你愿意嫁给我吗?”
兄弟伙们开始起哄,齐声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梁艳艳面带娇羞,轻轻地点头:“我愿意。”
一瞬间,口哨声四起,周楠兴奋地抱起梁艳艳旋转。
谢小白:“人逢喜事精神爽,走,今天中午姐姐做东,你们挑地方,随便吃,随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