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奇石再现(1 / 1)愧小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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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榭连着两晚都没回家。这虽然让张芮有些不满,但也不至于生气——因为她现在全身心都在焦急地等待着颖昌的回信。

第三天一早,乌右司郎官终于派了人来。

“张大娘子,传右司郎官大人口信。”那侍从一板一眼地背道,“颇有延迟,使娘子多有劳心等候,实在抱歉。颖昌府衙打捞了一整夜,在颖昌码头下游两里处捞得浮玉眸,现已以马车送来开封。此事还多亏娘子协助,在下感激不尽。若娘子有相关事宜相告,使侍从带回便可,绝无泄露。改日在下将登门致谢。”

张芮听罢,点了点头,叫人拿来一块上好的白玉,包好了交给侍从,便叫人将他送出去。

“大娘子,为何不将对家的报上去?”吹柳为张芮沏茶,边问道,语气闷闷的,显然还生着气。

别说是吹柳了,前两日的张芮,自从那天在码头时幡然醒悟之后,一想起对家安昌漕运,不使劲儿忍着都能把银牙咬碎。

这事儿能被张芮发现,也是多亏了吹柳那天的一句话。正是吹柳提醒了张芮,张家有一位十分较劲儿的竞争对手,才让张芮突然发现想栽赃的不止尚书省,还有安昌漕运。

而一切都是那么巧合——花石纲到码头之时,平时一寸地都要抢的安昌漕运居然无一人在码头,可以轻轻松松地洗刷嫌疑;而他们的货船,居然又恰好在花石纲上站歇脚点颖昌收货。这些无论怎么看,都凑巧的可疑。

把这些都考虑完全,再加上在汴河码头的搜寻毫无收获,很容易便让张芮把怀疑点移向颖昌。虽然张芮也还未将安昌漕运的作案手法思考清楚,但可以大致判断,定是花石纲船队在颖昌码头停靠时,安昌漕运派人伺机混入船上,将浮玉眸丢进了河里。

安昌漕运的船队还未回来,张芮知道,短时间之内他们也不会敢回来——看到颖昌府衙打捞浮玉眸,他们一定清楚自己行为败露。无论如何,他们一定会选择在别处避避风头。

而张芮却没有将此事上报。她清楚的很,若是上报,此事只有两种结果——若安昌漕运背后无人,那么若她借此事将安昌漕运彻底夷平,对她张家舶运是害大于利——官府只会更集中地把矛头对准张家;而若安昌漕运背后有所依靠,她把自己暴露于敌营就更是愚蠢。张芮虽然经验不足,但并不笨。

此事明面上由乌铭作结,恰好可以隐去张芮两日前很“没经验”的暴露——她差点就成了率先揭露的那个人。而她张芮心里是否有数,只有乌铭一个人知晓。虽然想到这里,张芮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但至少乌铭到现在都还是客客气气的,并无争对张芮的意思。

虽然乌铭这个人让张芮有些捉摸不透,但她也只能暂时选择静观其变。

当日晚上,张榭终于踩着满院子的月光回到张府。当听到张芮有些不情愿的描述之后,他咧嘴一笑。

“芮儿,我就知道你能解开。”他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含糊不清道,“不过,我还想再听听,关于作案手法,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了,我还不知道。”张芮翻了个白眼。而张榭动着腮帮子,目光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强征了在沿海打渔的船,应该都会有渔网吧。”他慢慢道,注视着手中咬了一半的桂花糕,“浮玉眸是椭球形的石头,若是将它竖起来,滚入网中,应当是容易的。”

“你的意思是,安昌漕运的人偷偷溜到船上后,趁人不注意,把浮玉眸滚到甲板上;然后滚着放入渔网之中,再用渔网兜着放入河中?”张芮恍然大悟,用手比划着道。

“没错。这样的话,就不会有石头从高处落水的声音。当时是晚上,天色本来就很暗,从码头上看,像是渔船在取放船锚,没人会过多在意;而花石纲船队若是单列用绳索相连,停留在歇脚点时是不解开的,依旧单列靠岸,前后船上的人所在角度也不易看到。”张榭一口吃掉剩下的桂花糕,拍拍手道,“在颖昌码头落水,浮玉眸便跟着水流往下游去了两里……幸亏水流不快,不然不知何时才能寻到。”

张芮一边听着,一边不由自主地点着头。听罢,她她叹了口气:“对家为了栽赃我们,可真是处心积虑。”

“可不是嘛。”张榭的眼睛又在桌上的小碟子里搜索好吃的。张芮无奈扶额,抬手将碟盘全都推到了他面前。

“浮玉眸是找到了,可也不知道官府还会做些什么。”张芮轻声道。

“不会的,芮儿。”张榭抬眼直直地看着她,目光断然,“此次浮玉眸一事不是官府所为,而今又在我们的配合下解决,可见他们并不想也不会与我们撕破脸。那个乌铭若是奉蔡太师之命做事,他的意思就表明了蔡太师的意思。”

的确,这次安昌漕运蓄意栽赃,企图给张家火上浇油,而实则却帮了张家一把。借立功之故,张家便容易推却租船一事了。

“这么说,蔡太师放过咱们了?”张芮听完张榭有理有据的分析,突然感觉心头大患轻了不少,“真的——真的吗?”

“芮儿……你怎么……”张榭正往嘴里送枣糕送到一半,一下子有些怔住,接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怎么……变得像个孩子了?

片刻,张榭还是在张芮狐疑的目光中吞回了半句话,转而道:“放没放过,现在还不可定论。看下次乌铭会带着蔡太师的意思,来说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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