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牢里点着炭火。
昏暗的灯光下
衣衫不整的白衣刺客被铁链锁在木桩上。黑发散落,嫩白的皮肤上尽是鞭子抽过的血痕,肩胛骨的血靡靡流出。
“头儿!再打就死了,摄政王昏迷前让留活口“小吏觉得打归打,不能不遵圣旨,担罪不起。
“这娘们杀了多少人!死有余辜!”牢头拿起烙铁。从始至终这娘们一声没哼过,像个活死人。打的忒没劲!牢头最喜欢的是惨叫连连一把鼻涕一把泪痛哭求饶。
“老大,这一烙铁下去就要了命了,咱们可真担待不起!”
“死了就死了,就说送来路上就死了”拿着烙铁向前两步就要贴上去。
突然一把剑连剑带鞘飞进来正中牢头脑袋,接着一只手大力抓住了他肩膀,牢头狂吼:“谁?哪个不想活的?!”
一转头看见怒气冲冲的韩恪:“参见摄政王!”牢头小吏一个个都跪了。
韩恪白衣开出片片桃花,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他进来时,白纱破烂女刺客才像刚刚恢复了神志抬头看了一眼,露出一个邪魅的冷笑“你没死?”
“谁给你的胆量动用私刑!”韩恪把烙铁踢飞,韩恪一向斯文待人,极少见他发脾气,决明也是第一次见。
“王爷熄怒,小的只是稍加拷问,”牢头战战兢兢。“不过是个囚犯,又杀了那么多人作恶多端,还伤了王爷您~仅是皮外伤,小的……”编不下去了,一眼就看出来出手有多重,要不是决明剑扔的及时一烙铁下去就变红粉死尸了。
韩恪没有纠缠,指着决明:“带回府,走!”
王爷亲自审问,一下午时间摄政王府家丁改造出了一间铜墙铁壁监牢,四面墙镶上铜板,只留房顶上一个小小的通气窗,也是焊死的。决明把绿檀小心翼翼抱进“牢房”放在草席子上,又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绿檀已经昏了过去。决明一路看她浑身的伤心疼的在颤抖。韩恪让御医给刺客上药包扎伤口。御医出来的时候韩恪遣散了看守,独自审问。
许久韩恪咳着出来,腹部的伤口又渗出鲜血。又打了一架?这刺客够硬气的,都半身不遂了还痛打摄政王,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韩恪令人把铁门关上。不许任何人靠近。一连半月,只允许送吃的送药进去。决明没有办法靠近。听说凶手被抓,逃亡城外的大臣们纷纷回来了,痛哭流涕要为暀国效忠,放不下人民放不下百姓,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韩恪把他们的官印令牌辞职信都发了回去。
决明没找到劫牢的方法,打算向韩恪摊牌了。韩恪没有再审问,也没有要杀譞譞,大有要关她一辈子的意思。就在决明对着韩恪扑通一跪之后佚鸣推门闯进来。“王爷不好了,刺客逃跑了!”
“送饭的发现的!”
啊?
决明不知道该哭还是笑,跟着韩恪疾走进牢房,墙壁完好无损,刺客用吃饭的碗和筷子挖洞桃之夭夭了。
韩恪掀开草席子,下面一个大洞,决明跳下去,一条幽深的隧道直接通到后花园桑园,桑园后边的围墙有血迹。不是最近挖的,这条暗道早就有!
韩恪吩咐:“不用追究了,当时是我执意要用这所废弃大宅”守卫纷纷跪地磕头。还好是摄政王,换谁都没这好气量。
接下来一个月,朝廷无事,举国欣欣向荣。韩恪当了爹,两个儿子出生只差几个时辰,满月酒定在中秋。群臣来贺,摄政王府张灯结彩,最风光的要属为王爷开枝散叶的两位夫人,都是镇远将军的女儿,贤惠忠良,当初镇远将军找人连夜赶造龙袍披在韩恪身上带领属下誓死效忠,又把两个女儿嫁给韩恪,全部身家都压在了韩恪身上,对韩恪有知遇之恩,现在又保国安康,有人提议,把其中一位夫人立为正妻。韩恪却以喝多了为名摆手要回房休息。
迷迷糊糊醒来时后院一片嘈杂,人声鼎沸,莲儿倒在门口昏迷不醒。韩恪带了剑,只看到乱跑的宾客和一地死尸。其中就有抱着孩子的两位夫人,韩恪飞扑过来,孩子一动不动,和两位夫人一样七窍出血。白衣人抱着琵琶站在屋顶上。
决明不在,他去了城外办差。
韩恪怒气冲冲持剑飞了上去和琵琶女打在一起。剑劈断了琵琶如意头,女子抽出短剑节节败退,几招之后被摄政王拿下。她本来有机会先用音律迷惑韩恪,可好像根本没想那样做。
红衣女刺客看着韩恪眼角含笑邪魅非常:“杀我啊我杀了你的妻儿,哈哈哈哈”她疯了,她去而复返就是杀了韩恪家人来找死?
……
镇远将军亲自来盛京,要把凶手活活剐了,不惜和韩恪动手,韩恪不同意用私刑,判了菜市口问斩。决明亲自守在监牢门口,短短几天三次和镇远将军动手。
明天就是执行日,决明在御书房跪了整晚。韩恪没有询问,决明也没开口。摄政王不是傻子,他应该知道从丞相府火灾就是决明故意放走刺客。
天亮了,摄政王洗漱之后该去监斩了,决明可以为绿檀背叛任何人,除了韩恪。韩恪让守卫打开牢门,不久出来,让御膳房端来早点,把决明拉起来“吃吧,也许是咱们兄弟最后一次一起吃饭了!”
王爷把他当兄弟当朋友,他就更不想做对不起王爷的事,可那个人不是别人,“王爷,抱歉!”
“照你想做的做吧,我不会出手拦你,弓弩手我吩咐撤下去。关键时候可以挟持我”。
……
决明心里五味杂陈,“王爷……多谢!”
韩恪拍了拍决明肩膀!“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