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答应了祁言一同游湖,小家伙又意外受了伤,云梓放心不下直接交给别人处理,又不好随意违约,正有些左右为难。
祁言先体贴的开了口“还是先回府吧,阿追的伤更要紧,游湖随时都可以,改日也是可以的。”
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瞬间被化解,云梓抿唇,没有说话,感激的看了祁言一眼,抱上了云追打算回府。
祁言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云氏玉颜铺的少主素来以诚信闻名,不轻易许诺,若是许诺了必然就会做到,有一诺千金的美誉。游湖改期虽是小事,但若是传闻不虚的话,像云梓这样的人,爱惜自己的名誉就像鸟儿爱惜自己的羽毛一般,若不是有了天大的事情,她是断然不会轻易违约的。
这个远方表亲的弟弟,她就重视到了这个地步?
“我来吧!男子的力气总归还是要大些的!你不会觉得我看起来清瘦就觉得我体弱吧!”祁言笑着调侃道。
“怎么会!那就多谢祁兄了!”云梓抱着云追也觉得有些吃力,听到他请缨自荐,也不客气了,小心翼翼的将熟睡的云追递到了他手中。
身上的重量骤减,云梓才松了一口气,细看祁言怀里的小家伙,虽然酒量差了些,但是酒品还是不错的,吃醉了酒就安安静静的睡觉,也不闹人,也不醉吐,倒是符合他平日里乖巧的性子。
云梓也等不及回到府中再请郎中来诊治了,直接乘马车去了附近的医馆,虽然不算什么大伤,但若是迟了,留了疤还是不好看的。
“无碍,涂些药粉包扎一下就好了。”医馆中的医师是个白发白须的老人,虽毛发已经全白了,但是看起来精神十分健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丝毫不见老态。
“麻布50文,用细布100文,用哪个?”老人从格子里取出一个白瓷瓶,打开嗅了嗅,问道。
“尽管用最好的药粉和布就好!”祁言先开了口,这话虽然听起来粗俗,从他的口里说出来,却生生的只能让人感到恭谦有礼。
“三日后拆掉布就好了。”老人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转身又把瓷瓶去放到身后的木柜格子里。
“谢谢先生!”云梓将一枚碎银放在台上,足够抵了药费了,道了谢就离开了。
老头将碎银拿在手里,嘴里小声嘀咕着,“给这么多做什么,这不是折辱人嘛!谁稀罕呐!”老人一边碎碎念,一边将碎银默默揣进了怀里。
回到云府,本来是该让他回邀月阁住的,隔着院子,小家伙吃醉了酒,担心照顾不便,云梓还是让人把云追抱回了云栖居。
睡梦中,小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低声呢喃“水”……“好渴!”
“红裳,醒酒茶可煮好了?”云梓问。
“煮好了有一会了,还热着呢,刚好入口,屏风后的半躺着红裳听见问话,重新穿上了鞋子,一边应答着,一边就准备去倒醒酒茶了。
云梓扶起云追的半边身子,让他斜枕在床柱上,固定住他的头,拿着一只莹瓷小杯缓缓的往他的嘴里渡着醒酒茶。
连着灌下去几小口茶,云梓觉得差不多了,转身去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恰巧这个时候,床上醉酒的某个小少年悠悠转醒,看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和桌边的少女,心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到今晚如此丢脸的事情,毅然闭上了眼睛,决定继续躺在床上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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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梓回头看向榻上躺着他的小少年,兴许是醉酒的原因,脸颊上带着浅浅的红晕,睫毛弯弯,眼睛紧紧的阖着,看起来很是乖巧的样子,和她小时候,一点也不一样。
云家的下人们都知道,他们云家的家主稳重如山,尔雅温文,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处变不惊,从容处理。然而,凡事总有例外。自从小姐出生后,大家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来他们的家主也会发火。
云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满脸脏兮兮,头发乱蓬蓬,连外衣也划破了的小丫头,有些咬牙切齿,沉下了脸“又去掏鸟窝了?”
小丫头心虚的眼神忽闪,就是不敢直视眼前一脸怒容的男人,小声的说“没有,我这次是去摘桃花的,今年的桃花开的可漂亮了……”小丫头说到了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怎么忘了!我是特意摘来想给父亲看看的!”
“父亲,你看!”说着,小丫头就将背在身后的手出来。
云烨眼看着小丫头从身后拿出一枝开的鲜妍灿烂桃花,那桃花被她护的极好,即使被匆忙逮回了书房,那桃花上也没有半分折坏压损的痕迹。小丫头讨好的笑着看着他,将进攥在手里的桃花递给了他,云烨就是有了再大的气也消下去了。
终是不忍,最终也只是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佯怒着训斥道“整天爬高上低的,没有个女孩儿的家的样子,你看看,这玉州城中有哪个女孩儿家的想你这个样子,也不怕人笑话!”虽是训斥,却隐藏不了眼中的宠溺。
女孩儿讨好的笑着,脏兮兮的小手拽着父亲的衣角,很是自觉而诚恳的道歉“父亲!女儿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谅女儿这次吧!”
下次再也不敢了?云烨扶额,这句话他早已听厌了,小丫头可真是敷衍啊,每次道歉都是同一句话,台词都不带改的。可又能怎样呢,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训两句都觉得有些心疼了,谁又能真的狠得下心来责罚她呢!
云烨看着女儿纯真无辜的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快快下去沐浴换身衣服吧,成什么样子!”
“好!谢谢父亲大人!”女孩儿脸上的沮丧瞬间一扫而空,松开了父亲的衣角,哼着歌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仿佛适才挨了训斥的不是她是似的。
云烨看着女儿神一般的变脸速度,后悔不迭,怪自己不坚定了,又着了小丫头的道了,真是个滑头的小泥鳅,又让她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