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为世子办事,也算是你的福分了。”红儿脸色一黯,“总比我们几个强,虽说是来做奴婢的,可是陈管家根本就没事情吩咐,我们姐妹几个整日里就是插花逗鸟的,日子过得都跟主子似的!”
“你们几个真就是操劳的命,要是我啊,巴不得整日里混吃等死呢!”陶夭夭感叹了一声,然后开始说正事。
“前两日我告诉你们的那些药膳和食谱,你们都还记得吗?”
红儿点点头:“虽说难了些,不过好在我们人多,一人默背上一两个,也差不多记熟了。”
“那就好,正好我这几日顾不上给世子做饭,今日晚膳的食材我已经配好了,你们照着菜谱来就行,青竹居里有现成的小厨房,这两日那里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陶夭夭对着红儿眨了眨眼睛:“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你们可千万得抓好这次机会哦!”
红儿嗔怪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又皱了皱眉头:“可是世子那边”
“他不会拦着的!”陶夭夭笃定地说道,“就算他心里不乐意,也犯不上跟五脏六腑过不去吧,再说了,还有一个贪吃鬼莫问在府上住着呢,他那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呢,循着味儿就过来了。”
“行!你放心去办事吧,这几日世子爷的膳食就交给我们几个了!”红儿点着头,将陶夭夭送出了院外。
陶夭夭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门口,经过穿堂的时候,她抱起了那匹蜀锦,等走到门口,就看到祁风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这么快就遇上困难了?”祁风看了一眼陶夭夭手里抱着的东西,有些疑惑。
“祁大哥,我是来跟你要人的,你能不能派个人给我,会功夫的最好,前提是得听我的吩咐。”陶夭夭说。
“听你的吩咐?”祁风皱了皱眉头。
“就借两三日而已,我又不让他做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陶夭夭拍着胸脯保证。
“好吧,我将祁玉拨给你用,他一直就守在永安巷沈宅的附近,你去了之后在暗处叫一声他的名字他自会出来见你。”祁风说道。
“多谢祁大哥!”陶夭夭喜不自胜,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她伸手指了指怀里的蜀锦,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这东西太重了,我还需要一辆马车,前提是不能有咱们府上标志的,但是你也知道的,我赶车的技术,好像不太好”
祁风:“”
最终的结果,是祁风黑着脸在外面雇了一辆马车,亲自将陶夭夭送到了永安巷附近。
从马车里出来的陶夭夭,已经由一个翩翩美少年变成了一个瘦小干巴的老头儿,唇上站着小胡子,身上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就是声音年轻了些。
“这个祁玉啊,抱上东西,去叫门。”
目送祁风离开之后,陶夭夭粗着嗓子对那名叫祁玉的侍卫说道。
这侍卫果真如祁风所说,一直是守在沈宅附近的,她只叫了一声,祁玉就现了身。
就这样直接叫门?
若是直接叫门就能问出来,那他这些天守在这里风餐露宿的,是不是也有点太笨了?
祁玉古怪地打量了陶夭夭一眼,虽然心中满是疑问,可是却不得不听从他们头儿祁风的吩咐。
祁玉点点头上前,伸手抱起了马车上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用另外一直只手拍了拍沈宅的府门。
“谁啊?来了来了!”门内传来一个丫头的应答声,脚步声渐进,接着是开门栓的声音。
片刻之后,院门从里面拉开了一道缝,一个看上去机敏伶俐的丫头出现在门内。
她打量了一眼陶夭夭,又看一眼祁玉,疑惑地问:“你们找谁?”
陶夭夭伸手捋捋假胡须笑道:“小姑娘,我来找沈夫人,烦请通报一声。”
“这位老人家如何称呼啊?”那丫头笑着开口,“您别见怪,我家夫人初来乍到,在京城并没有什么熟识的贵人。”
“你只需告诉她,我是柳家的人,她自会出来见我。”陶夭夭笑眯眯地回答。
“那好吧,请老先生稍候片刻,我去里面告诉我家夫人一声。”那丫头对着陶夭夭福了福身子,然后转身离开。
“柳氏挑人的眼光倒是不错!”陶夭夭将下巴上的胡须又使劲按了按,回头问道:“你觉得呢祁玉?”
“这是沈宅,没有柳氏。”祁玉看了陶夭夭一眼,沉声纠正。
“你们做侍卫的,是不是都少言寡语的,你怎么比祁风的话还要少?”陶夭夭白了祁玉一眼。
祁玉看了陶夭夭一眼,闭嘴不语。
不多时的时间过去,院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柳氏出来了。
虽然是突然有人造访,可是柳氏的妆容却很精致,穿着打扮也大方得体,体态似乎比之前在葡萄镇的时候还丰盈了些。
陶夭夭收回打量的目光,对着她笑了笑,等着她开口。
“老先生,民妇这厢有礼了,敢问您是”柳氏对着陶夭夭施了一礼,眼底是不动声色的打量。
“我姓李,是柳府的管家,奉了我家夫人之命前来回礼。”陶夭夭伸手指了指身后的祁玉。
祁玉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只微微对着柳氏点了点头。
“是柳夫人让你们来的?”柳氏似是不信,又似是惊喜,一时间竟忘了请陶夭夭进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家夫人说了,您跟我家老爷毕竟是”说到这里,陶夭夭忽然住了口,其实到底是啥,她也只是猜测,还真不敢确定。
她仔细盯紧了柳氏的眼睛,果然见柳氏的脸色微微一僵,笑也变得很勉强。
“沈夫人,我有几句话想私下里跟您说,还请借一步说话。”陶夭夭笑得有些神秘,柳氏心里却打起了鼓。
“真是太失礼了!您老里边请!”柳氏对着陶夭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陶夭夭却摆摆手拒绝了。
“沈夫人家中还有两位小姐,多有不便,老朽就不叨扰了,但是我家夫人有一句话要我转告沈夫人,那就是”
陶夭夭看了一眼柳氏身后的侍女,忽然压低了声音,在柳氏耳边耳语了几句话。
听了那几句话,柳氏惊骇地看了陶夭夭一眼,脸色也忽然间变得惨白。
“若是沈夫人想通了,明日巳时便去永安巷外的张记茶楼,老朽自会在那里等着夫人。”
陶夭夭在赌,赌她心底的一个猜测,而且看样子很幸运,她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