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管我们是谁,只要知道我们是来帮助你的便是了!”巴图示意巴郎关上了房门。
“鬼鬼祟祟,非奸即盗!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桃夭夭后退了一步,右手伸到衣袖当中将正在睡觉的红菱叫醒了。
她现在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只能请红菱帮忙了。
“不过一座行宫而已!我们兄弟二人连玄幽皇宫都能来去自如,更何况区区一座行宫?”
巴图低低地笑了两声,抬手扯掉了脸上的蒙面黑巾。
“是你!”桃夭夭终于认出了面前这人,就是那晚在薛楚玉身边的那个人,名叫巴图。
“没错,正是我!”巴图在库房里环视了一圈,抬步走到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还伸手对着桃夭夭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清月郡主请坐!”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桃夭夭沉声开口,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洛云锡已经在行宫外面布了阵,可是这两人却还是进来了,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是有备而来,她现在有伤在身,是不可能跟他们硬拼的。
桃夭夭偷偷打量了一眼身后,最终将视线投放在了左后方边角处的那扇小门里。
她虽然不能动武,但是尽力逃跑的话,倒是还有几分胜算,只要出得了那扇门,然后再用力呼救的话,她就有机会。
然而,她的心思似乎被巴图一看就看透了。
巴图笑着摊开了双手:“清月郡主也无需想着逃跑,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恰恰相反,我们还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你们少在那里假好心!本郡主不需要你们的帮忙!”桃夭夭沉声说道。
巴图放肆地大笑了几声:“也对!清月郡主确实不需要我们的帮忙,不过,若你是定远侯府的桃大小姐的话……”
说到这里,巴图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心满意足地打量着桃夭夭脸上的震惊。
“我原还奇怪,清月郡主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凭一己之力杀掉老三他们?但若是换成桃大小姐你,那就好解释了!虎父无犬女嘛!”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桃夭夭压下心底的震惊,强装镇定地开口。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更不知道巴图的目的是什么。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巴图知道自己受伤。
“桃大小姐不必紧张,更不用害怕!我早说过,我们是来帮你的!是来跟你合作的!”
巴图一边说,一边对着身后的巴郎挥了挥手。
巴郎会意,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来递到了桃夭夭面前。
“桃大小姐可得看仔细了,看看这块玉你可认得?”巴图翘着二郎腿,笑得很是嚣张。
桃夭夭没有去接巴郎手里的那东西,粗粗瞥了一眼之后,她沉着脸摇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那这把长命锁呢?”巴图抬了抬手,“哗啦”一声轻响,他手里的那东西便到了巴郎的手里。
“再让桃大小姐看看这长命锁!”巴图对巴郎说道。
巴郎点了点头,用另外一只手将那只长命锁举到了桃夭夭面前。
听到“长命锁”的那一刻,桃夭夭心里就“咯噔”了一声,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伸出手去,一把将巴郎手里的那把长命锁抓了起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长命锁锁身的背面,刻着一个“仁”字。
之所以看起来不太清晰,是因为刻这个“仁”字的地方之前写的是另外一个字“墨”。
是她特意让花羽将“墨”字用刀刃磨平,又重新刻了一个“仁”字上去。
这块长命锁是博仁那孩子还在相府的时候便戴在身上的,那个时候他还叫做薛青墨。
后来她给博仁改了名字,怕他长大后会问起那个锁上“墨”字的由来,又不忍心将那块陪他长大的长命锁丢掉,所以才想到了改字这个办法。
“看桃大小姐的神态,应该已经认出这东西了吧?”巴图笑呵呵地开口,嚣张的模样让桃夭夭很想扇他一巴掌。
“你们什么意思!”桃夭夭紧了紧手里的长命锁,脸色一沉到底。
她和花羽一直在苦等花沐和博仁的消息,没想到竟然等来这样的结果。
呼延齐奸诈无比,她当初就不该一时大意将博仁留在他身边!
博仁倒是还好,有薛楚玉在,呼延齐也不见得会为难他,可是花沐怕是就有些危险了。
“桃大小姐不必担心,薛家那孩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但是,将来会如何,我可就不敢给你保证了!”
巴图阴仄仄地开口,停了停又说:“当然,只要桃大小姐肯跟我们合作,我们也不会为难一个孩子的!”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桃夭夭咬着牙齿低吼道。
“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巴图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他缓缓走到桃夭夭面前,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来:
“桃大小姐只需将这包药粉撒在玄幽皇的吃食当中,五日之后,我便会让将那孩子带到你跟前来!”
“你想借我的手毒害洛云锡?”桃夭夭摇着头笑出了声,眼底满是嘲讽。
“我跟那孩子非亲非故,我们定远侯府甚至还跟他们薛家有仇,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跟你合作?”
被桃夭夭一口回绝之后,巴图没有一丝不快,反而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以桃大小姐跟玄幽皇的关系,区区一个仇人家的孩子确实是不够分量,所以,我还给桃大小姐带来了这个。”
巴图一边说,一边翻了翻手掌。
手掌当中是一小绺黑色的头发,半尺多长,用一根红线紧紧地系着。
“这又是什么?”桃夭夭低头看着巴图手中的那绺头发,心头忽然涌起一阵异样。
巴图笑了笑:“怎么?桃大小姐连同胞兄长的头发都认不出来了吗?”
“你……你说什么?这……怎么……怎么可能?”
桃夭夭的身体猛然一震,她抬起头来看着巴图,声音抖得几乎不成句。
哥哥死在了乱石炸药之下,尸骨无存,只剩了那副残缺不全的染血铠甲,他的头发又怎么可能会在巴图手里!
“不!你胡说八道!这不可能是哥哥的头发!”桃夭夭剧烈地摇着头,想要往后退一步,却怎么也迈不开腿。
“桃大小姐不要激动,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那我索性再跟你说件事!”巴图手掌再次一翻,将那绺头发收入了袖中。
这个桃大小姐的脸色太过吓人,看着这头发的目光也太过炽热,这头发可是有大用处的,他可得收好了,万一被抢走了,圣女一定会大发雷霆!
收好头发,巴图再次开了口:“桃大小姐好好想一想,令兄的胸口处,是不是有一个胎记?颜色鲜红,状似桃花?”
“胎记……胎记……”桃夭夭喃喃自语地点点头:“没错,哥哥的前胸,确实有一朵桃花胎记……”
她双目通红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巴图的眼睛:“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哥哥已经死了!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她的声音是悲痛到极点的压抑,虽然是低吼着,她心底却隐隐有一个渴望,渴望从巴图口中听到什么跟哥哥有关的消息。
哥哥胸前的胎记,除了自己家里人之外,是很少有人知道的,除非巴图见过哥哥……
桃夭夭握紧了拳头,心头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巴图满意地看了看桃夭夭的表现,他咧嘴笑了笑,忽然上前一步低声开口:
“那我若是告诉你,令兄根本没死,他还好端端活在这世上,你会如何做?”
“你……你再说一遍?”桃夭夭的两行热泪喷涌而出,本就软到极点的腿脚再也支撑不住,狠狠地跌在了一旁的椅子当中。
巴图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中间的三根指头朝向正上方:
“我说,我巴图敢对天发誓,皇天后土以此为鉴:定远侯府大公子桃灼,如今还好好地活着!若是我撒了慌,欺骗了桃大小姐,便让我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发完誓之后,巴图将右手又放了下来:
“怎么样?现在桃大小姐应该相信了吧?
我们天晟信奉神明,最注重誓言,我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桃大小姐若还是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信!我信!”桃夭夭满脸泪水地抬起头来,她颤抖着双手,慌乱地抓住了巴图的袖子:“你告诉我,哥哥现在在哪里?既然他没死,又为何不回家?”
巴图“呵呵”了两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地将自己的袖子猛地抽了出来,险些将桃夭夭扯摔在地上。
“桃大小姐,你难道不觉得,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应该拿出些足够的诚意来跟我们合作吗?
我只能告诉你,令兄受了重伤,被我们所救,至于将来是生是死,那就要看桃大小姐你的表现了!”
巴图说着,将手里的那包药粉轻轻地放在了桃夭夭左手边的桌子上,又往桃夭夭面前推了推。
“桃大小姐,听我一句劝,手足之情,可是血脉至亲,又岂是儿女情长所能比的?令兄桃灼和玄幽皇之间,孰轻孰重,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说着,巴图对巴郎使了个眼色,二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地朝着门口走去。
“……你们……你们别走!”桃夭夭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到了门口,张开双臂拦住了巴图和巴郎。
“……我……你让我考虑考虑!”桃夭夭红着眼睛开口。
“是该好好考虑考虑!”巴图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又指着桌上的药包说道:
“忘了跟你说了,那包药,并不致命,只是会散去玄幽皇的大半功力而已,比起那些想取他性命的人,我们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我考虑好了,去哪里找你们?”震惊与激动过后,桃夭夭终于从混乱的思绪里缓过神来。
哥哥还活着……
哥哥竟然还活着……
她信巴图!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选择相信巴图!
她要先稳住这两人,再好好想想对策,若是巴图没有说谎,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寻回哥哥!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日的这个时候,我自会想办法去见你!”
巴图对着桃夭夭摆摆手说道。
他们不能出来太长时间,若是圣女久等他们不回,再暗中寻到这里来,是一定不会同意他对玄幽皇出手的!
桃夭夭放下了双臂,让出了门口:“我哥哥他……受了很重的伤是吗?”所以才不能回家……
巴图点点头,半真半假地开口:“没错!只有我们才能救得了他!除了我们,这世上再无人能救他,就算那个神医谷的谷主也不行!”
捡个世子来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