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房内的时候,桃夭夭缓缓睁开了双眼。
鼻翼间的沉水香味道还有,却淡了许多。
她扭过头去看,果然看到了里头空荡荡的一片,而自己,则安安稳稳地裹着被子睡在床的正中央。
洛云锡该不会被她挤走了吧?桃夭夭心想。
她看着比普通床铺足足宽出一半的龙床,瞬间便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她掀开被子下床,身体感觉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过如此高的睡眠质量了。
桃夭夭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深秋的晴朗清晨,鸟鸣声伴着花草香味,空气实在是清新,连带着她的心情也舒畅起来。
殿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听到动静走进来的洛冰。
“小姐,您醒了?饿不饿?”洛冰关切地开口。
桃夭夭摇摇头,对着天边的朝霞伸了伸懒腰:“我不饿,洛云锡呢?”
她转过身环视了一眼房内,总觉得房间内的摆设似乎跟昨日里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显得空旷了许多。
她仔细想了想,是什么呢?
视线缓缓扫过房内的摆设,最后,桃夭夭的视线定格在了床边。
床边的那个宽大的脚踏,昨晚明明还有,可是今天再去看,竟然……被人拆了?
“小姐,您看什么呢?”洛冰顺着桃夭夭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即笑了。
“小姐心真细,这都看出来了!脚踏是王上动手拆的,还有您现在站的这个地方,之前有个软塌的,王上一大早就拎着它丢出了门外。”
没错,她想起来了,怪不得房内这么空旷,原来还少了个软塌。
桃夭夭抽了抽眼角,很难想象出洛云锡孤身一人拖着床榻出门的情景。
“王上说,等您醒了之后,就让人送个妆台过来,就摆在之前放软塌的位置。”洛冰在水盆里浸湿了毛巾,然后递给了桃夭夭。
他们几个谁也没想明白王上为何会看脚踏和软榻不顺眼,却又跟默契地没人敢开口询问。
“摆妆台做什么?我又不在这里常住。”桃夭夭疑惑地看了洛冰一眼。
“摆了之后不就常住了嘛!”洛冰再笑,又说:“对了小姐,王上一大早就召了我过来,问了我一些问题,说是……”
她抬头看了桃夭夭一眼,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戏谑:“王上跟我求证了一些事情,说是昨晚您让他问我的。”
“那你是如何回答他的?”桃夭夭顿时紧张起来,昨晚她撒谎了,只是她用脚指头也想不到洛云锡竟然真的跑到洛冰跟前去求证了。
“他问我什么,我就顺着他的意思应下了啊!”洛冰憋着笑,没忍心继续调侃桃夭夭。
“小姐,您忘了吗?今天是祭月节,王上一大早就出发去校场练兵了,说晌午时候会赶回来陪您用午膳,至于晚上,则是要拜月的!”
桃夭夭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昨晚上答应洛云锡的事情,便收拾好自己打算出门。
洛冰看出了桃夭夭的心思,又笑着说:“小姐,王上还说了,上午的时间让您自由安排。
您可以陪太后娘娘说说话,也可以陪博仁那孩子玩耍,至于做月糕,则不必亲力亲为!”
桃夭夭挑了挑眉梢,陪博仁玩耍她倒是没意见,可是这月糕,她已经放出话去了,不亲自动手做的话岂不是说不过去?
“小姐还没听出来吗?”洛冰抿着嘴,“王上的意思是,您做的月糕,只做给他一人吃便好,不用做那么多!他怕累着您!”
桃夭夭:……
……
一上午的时间过的飞快,桃夭夭先去寿安宫见了太后,又去找了桃伦和花羽,并将自己对他们的安排简单说了说。
桃伦还好些,花羽和花沐毕竟是也江湖中人,久居宫中也不合适。
可巧她知道桃桓已经去了玉剑山庄,所以便打算让桃伦带着花羽他们去投奔玉剑山庄。
玉剑山庄家大业大,各种产业遍布天下,只要花羽他们兄弟俩不再为虎作伥,她那舅父自然能帮他们找到安身立命之所。
对于桃夭夭的安排,花羽自然感激涕零,唯一不太高兴的,就数李博仁了。
听说桃夭夭要把他送走,他还哭了好一阵子,一上午的时间都腻在了桃夭夭身边不说,还缠着桃夭夭亲手给他做了兔儿爷花灯。
估摸着快用午膳的时候,桃夭夭便跟桃伦他们告辞回了幻灵宫。
她先回了自己住的房间,却见房间里的妆台和妆凳都不见了,想到早晨洛冰说的话,她又折身去了洛云锡的寝殿。
果然,她的妆台正安安静静地立在之前放软榻的窗下。
除了多出来的妆台,她发现衣柜似乎也比之前大了些。
她抬步去了衣柜旁边,伸手拉开了衣柜门,然后惊讶地发现柜子里头竟然多了好多她的衣裳,足足占了一半的空间。
桃夭夭抽了抽眼角,洛云锡这是闹的哪一出?
这边还没想出来头绪,那边洛冰已经端着饭菜进了屋,桃夭夭这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
“小姐,王上中午赶不回来了,让您自己先吃,吃完饭我带您去见一个人!”
说这话的时候,洛冰的眼底闪着亮光,心情似乎很开心。
“什么人能让你高兴成这样?”桃夭夭笑了笑,将心里头久等未果的不快暂时抛在了脑后。
“他现在在议事殿跟太上皇说话呢,您赶紧吃饭,吃完饭他就过来了!”
“这么神秘?”桃夭夭笑了笑,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便专心吃起饭来。
她胃口很好,桌上的饭菜被她消灭了大半。
“好了,我吃饱了!咱们去见你说的那个人吧!”桃夭夭摸了摸胀鼓鼓的肚子说道。
这边才刚一放下筷子,她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一个声音。
声如洪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陶季那丫头呢?还没吃完饭吗?”
桃夭夭惊喜地站起身来:“是陈管家!”
话音未落,她已经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