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洞口,方宇没有冒然进入,他不知勾舍的真假,又无人与其对质,自是不会莽撞。
在光线照射中,方宇打量了一圈洞口。
只见洞口高三米,四壁光滑,显是经过打磨,洞口旁各立着一座高约两米,大耳垂轮的佛像,佛像面容慈祥安和,分别持无畏印,降魔印立于左右。
洞口上方用他不认识的文字刻了三个字。
方宇端详半晌,抬手指着字问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此为契文所刻,其意为藏经洞,方爷您要是不懂,进洞后,神会为您解惑。”
“我怎么发现你从刚才就想让我进去,是不是又在转什么花花肠子。”
“唉,方爷,您疑心太重,神确实是想让您速速进去,只因唯有进洞后,才能保您安全,黑水等妖物才不能对您造成危害。”
玛的,谨慎也成毛病了,我这心谨慎还处处着道,要是依赵保柱的性子,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听到勾舍解释,方宇也不在此事上纠缠,转而问道:“刚进洞时那个黑佛是怎么回事?”
“不瞒方爷,神自苏醒后,见灵山变成慈模样,心中惶恐至极,不知当年发生何等事,致佛祖以下俱皆消失,神寻遍灵山诸地,也没有发现端倪,至于藏经洞中的黑佛,神先前确实见过,但并没有发现丝毫异处,故此没有留意,望方爷见谅。”
方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见勾舍也不出个子午卯酉,他也不再询问,抬步走到洞前用手环向洞内照射。
洞内亦如洞外一般,手环散出的光线只能照亮方圆几米范围,站在洞口,方宇探头向内顺着光线扫了扫,并没有发现黑氏兄弟的身影。
“黑钢、黑烈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
“神将黑氏兄弟安放在洞内禅室,方爷,您还是带着余下几人速速进去吧,洞外不安全,迎…”
勾舍话还没完,方宇耳朵就是一动,嗡嗡声音就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他赶忙晃动手环向四周照射,只见光线过处,俱是密密麻麻飞在空中长着四只血色肉翅的生物。
这些生物约有手掌大,通体布满酱黄色竖纹,嘴巴张开,口内一圈圈尖利牙齿层叠,转瞬已到近前。
盯着立时就要平身上的东西,方宇头皮阵阵发麻,他这时才注意到勾舍的提醒。
“快将人都弄进藏经洞,方爷,这是飞蛭,快跑啊。”
“飞蛭?”方宇脑中只来得及闪过这种生物的名字,紧跟就被飞蛭群淹没。
飞蛭甫一吸附在他的身上,方宇就感到体内真气如大坝决堤,不受控制的向外涌去。
这一发现让他大惊失色,本还仗着金钟罩在身,不惧飞蛭吸血,哪里想到这种生物连真气都能吸取。
陡遇慈危情,方宇大惊之下,疯狂挥舞手中斩月刀将仍在不停飞到身前的飞蛭斩成两半,三步并做两步,迅速依照记忆中赵三虎几人位置,跨到四人身旁,一人一脚将几人踢到洞中,自己也紧随其后冲进洞里。
刚刚冲入洞内,方宇身上就为之一轻,由于飞蛭覆盖被遮挡的手环光线重新恢复,方宇喘着粗气用手环照了一下密密匝匝挤在洞口飞舞的蛭群,见洞口两侧佛像正散出微弱光芒,蛭群正是被两座佛像挡在洞外。
洞口地上落了一层飞蛭尸体,正是附着在他们全身,进洞时被瞬间杀死的飞蛭。
方宇抹了把头上冷汗,这才心下稍安,转身查看其余四人。
四人外套早被咬的破破烂烂,紧身衣上布满圆形牙印,可表情却带着诡异微笑,不知在做什么美梦,这一发现让方宇对飞蛭愈发忌惮。
暗道此类生物要比黑水妖王可怕数倍,虽然体型不大,但单是可以麻醉猎物这一项,就让其危险数倍。
挨个摇摇几人,见四人依旧不见醒转,方宇便打算坐在地上休息片刻。
这时勾舍的声音又在洞外响起,语声焦急。
“方爷,速带胖爷他们继续往里,他们血气逸散,飞蛭盘桓不去,结界挡不了多久。”
方宇闻言不敢迟疑,还刀入鞘,迅速带着四个人往洞内冲去。
跑了约摸数百米,洞中陡然变宽,光线照的不远,方宇也无法得知此处具体有多大。
他放慢脚步,沿着洞壁顺时针向一侧探索。
洞壁每隔数步就被开凿出一个低矮窑洞,窑洞不大,仅有数米长宽,方宇粗略扫了几眼,没有停留继续向前。
经过了十数间窑洞,猛然在一间窑洞地面上发现了被并排放在一起的黑氏兄弟,方宇赶忙将赵保柱几人放下,快步躬身走入窑洞,来到两兄弟身旁,探手试试二人鼻息,果然如勾舍所,黑钢已然死去,只有黑烈一让活。
半蹲在旁,方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出了窑洞,独自倚在洞壁上沉默不语。
一路过来,每时每刻都在死人,他也不知道人族情形如何,只看他们的遭遇,就能知道只怕更糟,可惜他能力有限,自顾不暇,但凡他境界再高一些,怎么也不会如此仓皇逃命。
正在他心中低落之际,远处一阵脚步声临近,方宇立时收敛情绪,凝神戒备起来。
脚步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勾舍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方爷,飞蛭已经退去,您是否已发现黑氏兄弟,应该知道神所言非虚了吧。”
方宇听声辨位,连蹿几步向声音方向扑了过去,手环光线扫过,正看到勾舍这老头的身影,闪电般伸手一把攥住对方手臂,将其提到自己面前。
“舍得出来了?”他邪火顶至脑门,手上自是没有控制力道,捏的勾舍直呼疼痛。
“方爷,松一些,松一些,神这身子骨经不住您折腾,您先把神放下来。”
方宇哼了一声,松手将勾舍放到地上。
勾舍作势抻了抻身上衣服,这才向方宇拱拱手。
“神自问与方爷您相遇以来,未曾哄骗过您,您因神非是人族,对神有些许怀疑,神自是明白,但您在已知晓此次逃入藏经洞中遭受意外,非是神所为,仍然恶言相向,这点让神委曲至极。”
方宇听勾舍的义正辞严,老脸不由一红,好在洞中黑暗勾舍看不到。
时方才他也是因身边人接连出事,邪火无处发泄,正巧勾舍恰逢其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