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结束,苏锦棠上了轿子,故意让月见随自己上马车,鸢儿流萤则在马车下陪同。
“主子,你觉得是谁?”月见在她身侧小心地问道。
苏锦棠望了一眼外面过道上的流萤和鸢儿,淡然地道:“是她们其中的一个,马上自会露出马脚的。”
见自家主子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月见倒有些紧张了:“可是主子,皇后娘娘只给您两日时间啊,要是查不出真凶……”
“我自有打算。”苏锦棠道,“今晚你给锦溪公主捎个信,让她帮忙找一下还有没有红珊瑚手串,先稳住皇后那边吧。”
“是。”月见应道。
心中却也觉得自家主子是十分聪明的,若是找不到真凶,反正新的珊瑚手串已经送到了皇后娘娘宫中,皇后娘娘也不好怪罪下来。
更何况,苏锦棠要捎信的人是锦溪公主,苏锦棠替她远嫁到泱国,她心中感激,这样的忙也不会不帮。
东宫,榭月轩。
外面夜幕低沉,天上只有几颗星星还散发着微弱的光。
苏锦棠伏在窗前的几案上,纤手执笔,正在写信。
忽听得门外一阵争吵之声,分明是鸢儿和流萤的声音。
“你瞎说什么?分明是你,还来诬陷我。”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做的了?可别血口喷人!”
“那手串是不是最后经你之手,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又怎会出这些纰漏。”
见苏锦棠皱了眉,停下笔,正在磨墨的月见也心领神会,道:“奴婢这就去教训她们。”
说着月见便行至门口,打开门,对外面的两人训斥道:“你们吵什么吵,惊扰了主子休息,你们谁担待得起?”
听她这话,流萤和月见吓得都赶紧噤了声。
苏锦棠却又对着门口大声道:“月见,若是明日锦溪公主差人送来了手串,便交由你和孙嬷嬷料理,要格外仔细些,万不可再出什么差错。”
孙嬷嬷一向只负责给苏锦棠指导礼仪等方面的事,如今宁要孙嬷嬷来也不要她们二人插手,可见是十分信不过她们了。
“奴婢明白。”月见应了一声,便关上了门。
夜里有些微凉,苏锦棠躺在床上,思索起家宴上的事情,旁的不说,却有一件事情让她有些疑惑。
今日的元宵家宴上,除了皇子公主以及他们各自的王妃、驸马等,还有一位年轻的副将,听说是皇后的亲侄子,名唤许崇元。
许崇元虽是武将,却也懂得音律,自己谱了一首曲子,还在家宴上命人演奏了出来,那曲子她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当时她脑海中尽是珊瑚手串的事,并没怎么细听。
“月见。”苏锦棠对着纱幔外唤道,“今日在家宴上,许崇元副将谱的那首曲子,你可还记得?”
月见揭起纱幔,想了一下,便道:“奴婢愚钝,不懂音律,只记得那许副将谱的曲子叫什么,《云裳雪羽》。”
云裳,顾云裳。
苏锦棠也不敢妄加揣测,只能勉强对自己道,大概只是巧合罢了。
第二日晌午,便听闻锦溪公主已经派人捎来了新的珊瑚手串,苏锦棠心中也知锦溪公主得知她的事后无比上心,对锦溪公主自然也多出些感激来。
东宫门口,苏锦棠在此等候使臣的到来,待她见到那个熟悉的少年时,她也怔住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她颇有几分眼缘的泱国颜大将军之子——颜卿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