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月轩。
苏锦棠为面前的男人倒了一杯茶,小心奉上,面上却不带一丝表情,道:“太子,请用茶。”
秦渊接过茶,见她脸上波澜不惊,伸手便紧握住了她白瓷的细腕,道:“这般惺惺作态是作什么?”
他是太子,见惯了妻妾们的笑脸相迎,苏锦棠与他一起破了川芎一案,却不知为何,态度这般冷淡。
苏锦棠低声道了句:“妾身心里不舒服,替太子妃难受。”说着便自顾自坐下了,饮了一口茶。
“你替太子妃难受?难受什么?”秦渊看着她冷着一张脸,心中自然是十分不爽。
苏锦棠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饮茶,她懂得分寸,也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顾云裳如今病着,秦渊不是先关心她的身体,却先将顾云裳的贴身丫鬟拉去了慎刑司,顾云裳心中想必也不是一点难过吧。
见她不肯说,秦渊心中渐渐有了怒意,攥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勒得她生疼。
“放开……”苏锦棠皱着眉头费力挣脱出来,“太子不想看见我大可离开。”
一旁的月见、鸢儿皆是一怔,自家主子怎敢在太子面前说出这等放肆的话。
秦渊却也不动气,像是见惯了她这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偏偏他就愿意看她这样。
“既然你这么想让我走,我还偏就不走,我就坐在这儿,好好看着你。”秦渊用手撑着下巴,就这样盯着她。
被一个这样俊美、又已与自己行过周公之礼的男子这样紧紧盯着,苏锦棠心中也不免发毛,全然不敢正眼瞧他。
为缓解尴尬,苏锦棠赶紧拿了一块糕点,狠狠咬了一大口。
秦渊瞧着她这般模样,反倒觉得有些俏皮,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情,她故意大口咬糕点的样子像极了几日没进食的小猫,十分可爱。
月见和鸢儿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悄悄离开了,临走时还把门带上了。
“你慢些吃,可别噎着。”秦渊虽心中已无怒意,却仍拉不下脸来,故作冷淡道。
苏锦棠哪管他说什么,吃完一块杏仁酥又去拿绿豆糕,全然不理会身边还坐了一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见她这般冷漠地独自进食,秦渊倒像是个受了冷落的小媳妇儿了。
许久,他才道:“你可是在怪我,不去关心太子妃?”
苏锦棠手里的动作瞬间停下了,把糕点放在桌上,认真地看着他道:“既是知道,为什么不去呢?”
“你就这样为太子妃着想,自己没有些期盼?”秦渊试探性地问道。
苏锦棠有一点令他十分感兴趣,就是苏锦棠对顾云裳的上心,顾云裳病了,东宫中妻妾们眼看着机会来了,都忙着争宠上位,唯有苏锦棠一人,自始至终都在担心着顾云裳。
秦渊也看不透这个女子,总觉得,她身上有许多与寻常女子不同的点,让他很想探究一二。
“妾身知道,这偌大的东宫中,能保住位份才是首要的,至于情分,太子的心要分成许多份,给这东宫的妻妾们,妾身又能得到几分呢?”
这般笃定的话语让秦渊险些认为这不是一个十八岁少女怀春该有的思绪,许是苏锦棠活得太过明白,便也没有期盼。
可偏偏她越是这样对一切都淡漠的样子,他越想引起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