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秦墨从远处走来,他一袭玄衣,周身像是带着鬼魅般的气息,让人心生寒意。
秦墨来到帐前,狭长的眸子看了一眼鸢儿,又见帐中烛火通明,便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亮着灯?”
鸢儿咽了口唾沫,平静道:“张太医正在给太子殿下医治,旁人不得进去打扰。”
“呵。”秦墨笑笑,“本王想进去看看皇兄,也不行?”
即便鸢儿早就离开了洵王府,但见到这个男人时,还是有些害怕。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严词拒绝道:“洵王殿下请回吧,还是别耽误了太子殿下医治。”
秦墨看向鸢儿,这个原先乖巧懦弱的小丫鬟如今跟了苏锦棠,倒是硬气了不少,跟他说话也敢这般大胆了。
他粲然一笑:“鸢儿,这才离了洵王府几天,便不认得旧主了,你说苏侧妃若是知道你曾是洵王府的人,会作何想法呢。”
“奴婢只有苏侧妃一个主子。”鸢儿笃定道。
偏巧这时,苏锦棠掀开帘子,对鸢儿道了声:“鸢儿,去打一盆水来。”
鸢儿应了一声,慌忙跑向了一边。
秦墨自知讨了个没趣,也悻悻地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却不知身后苏锦棠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质疑。
苏锦棠又回到帐中,她仍是十分疑惑,秦墨这么晚过来做什么,他又与鸢儿说了什么?
这边,张太医已经给秦渊缝合好了伤口,在水盆里洗去了满手的血污,收拾药箱准备离开了。
苏锦棠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这样缝合之后就会大好吗?”
“基本上是无大碍了,你可别不信老夫的本事,这缝合之法也是老夫祖上传下来的,对愈合伤口有好处,长得也快。”张太医道。
苏锦棠点点头,忽又想到些什么,道:“张太医,这几天若是要来换药,我会让小福子去请您,可万不能出现今日白天的事情了。”
闻言,张太医越想越气,便又道:“今日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这样算计老夫,把老夫弄得如此狼狈!若让老夫逮着他,老夫定要扒了他的皮!”
苏锦棠听他说话不免发笑,又吩咐道:“小福子,你送张太医回去。”
张太医走后,苏锦棠才看了一眼榻上的秦渊,也不知他何时能醒来。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苏锦棠知道,如果一切都如她猜测的那样,那么秦墨还有可能会再对秦渊下手。
“月见,从今往后,太子的汤药都由你亲自煎,任何人都不得经手。”苏锦棠冷静道。
“是。”月见应道。
烛影摇动,整个营地里唯有这一个营帐还亮着灯火,苏锦棠坐在秦渊身边,眼中一片愁绪。
她知皇家无情,却不知为了争夺太子之位连自己的兄长都可以暗害,并且巴不得他去死。
“主子,夜深了,您也早些安置吧。”月见上前道。
“嗯。”
帐中还有一张床,苏锦棠便更了衣躺在那上面,静静地望着头顶的帐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