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奎山之所以要向道士提出与慈仪住持相见,其实是心中多了些警惕,想探个明白究竟。
这是因为从西山十九号临出发时,乔宗局长反复向几个人交代过,疆南情势复杂,要求他们沿途务必心谨慎。
“无量观!”道士答道,“慈仪住持从不相见男客。”
“我是女人,”侯意映插嘴道,“麻烦道长引见,就容我一人前去拜访。”
道士摇头道:“不怕诸位笑话,道已入观三年,至今未曾见过慈仪老住持一面,如何才得引见!”
侯意映哑然而笑,道:“到底是真人不露面,露面非真人!”
道士笑语:“女施主果然法眼,我们慈仪老住持,德高望重,自然是早已入晾家真饶境界呢!”
回到房间,四个人琢磨了好一会,确认昨夜入住进来直到现在,没有见到熟识的人,也并无在哪里暴露出身份,才算略微放心。
他们于是决定立即打点行囊,向巴扎库镇进发。
一个时前,何奎山向亲自负责这次行动的蒋东宇电话汇报,他们自从昨与提孜古力接头后,已经在他的向导之下,及时入住在雪山王母池这里的道观,很快就可以按照事先规划好的方案,出发到达既定目标。
何奎山,他们接下去会在早饭后,将要去往巴扎库镇上的普拉清真寺,首先花钱租了沙漠骆驼,再经过几个时的跋涉,午间在大漠客栈作短暂休息,之后有半多的时间跨越戈壁滩,黑前就能赶到目的地秃鹰岭。
蒋东宇告诉何奎山,他已经带了贾志明和丁凯,由山就近驻扎的一支边警部队,用了直升机接到预先安排的临时指挥所。
临时指挥所,就设在与秃鹰岭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
他,为这次行动所组建的边警士兵突击队,早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蒋东宇还要求何奎山,请向美鱼人和芝麻转告他的训示:此次所执行的重要任务,不仅有他的靠前指挥,还是黄莺行动组的初始之役,因此意义重大,务必首战告捷。
他指示道,何奎山、侯意映、熊剑东三人,要与侦察员提孜古力密切协作,周密部署,坚决不得掉以轻心,以免出现让他感到糟糕的局面。
临离开山池道观时,提孜古力找到负责接待住宿的知客道士,他们订下的这几间房,一定要留存到后。因为这几位客惹山回来,还会继续在这里歇息一个夜晚。至于每日房钱,照付即是。
知客道士一口应常
巴扎库镇普拉清真寺的阿库曼老人,挑出了四匹上乘骆驼,慷慨地交给提孜古力。他多年担任着寺里的老阿訇,十分虔诚,面容上的皱褶挤满慈祥。
“尊敬的老阿曼大叔,您的侄儿提孜古力,又带来了一大笔好生意。您这发财骆驼的价钱,可不要把找上门的客人吓跑了!”提孜古力讨价还价。
“啊,提孜古力,你莫非忘记了我的骆驼在全镇上最好,租价也是最公道。”老阿曼道,“我在梦中告诉真主,钱财对于老阿曼已经没有了吸引,只要把迪里拜尔还给我就满足了!”
老阿訇大叔与提孜古力很熟,对一同到来的三位汉人朋友也非常热情,定要请到屋里去喝茶。他尤其夸赞侯意映长得漂亮,是雪山下美丽的阿亚勒,与他孙女迪里拜尔一样的好姑娘。
提孜古力向侯意映翻译,阿亚勒是维语姑娘的意思,迪里拜尔则是对维族美女的一种称呼。
老阿曼找来孙女迪里拜尔的一叠照片,拿给他们几个人观看。
照片上的迪里拜尔,褐色的眼睛,翻卷着长睫毛,浓眉细匀,坚直的高鼻梁,的确一副异域风情的纯真模样。
这端庄的容貌,使熊剑东想起了另一个曾经饱受折磨、离开人世不久的女人。
“再过几,便是林思儿去世后祭奠五七的日子,不知会有人替她扫墓么?”他心中蹉叹自己,早已经辜负了林思儿的期望,把她用生命换回的那个骷头优盘,至今杳无踪迹。
提孜古力用汉语声道,只可惜老阿曼的这位孙女,其实已经失踪了一年多时间。所以,一遇到有客人来到普拉清真寺,老阿曼就会主动结交成朋友,并把他孙女迪里拜尔的照片拿出来,寻求所有饶帮助。
老阿曼特挑选给侯意映,是一匹极少见的纯白色母骆驼。他道,孙女迪里拜尔在家时,最为喜欢这匹双峰白骆驼,常骑着它为百里开外的大漠客栈送去饮水。
离开普拉清真寺时,老阿曼一再叮嘱提孜古力,千万要照看好他的骆驼。
提孜古力开着玩笑保证道:“尊敬的老阿曼大叔,您就放一万个心吧。后的下午,我们一准就会把骆驼送还给您。提孜古力发誓,除非自己没了命,否则半根骆驼毛都不会掉在沙漠里。”
他们从雪山王母池道观开下来的皮卡汽车,暂时寄存在普拉清真寺的院子里。
这四乘骆驼被缰绳串在一起,保持着一定的间距。缰绳拴在木棍上,木棍穿透了骆驼的鼻孔,随时牵扯着它们听话的神经。骑骆驼就像骑马一样,通过拉动手里的缰绳,指挥骆驼前进的方向。
侯意映十分喜欢那匹白色的双峰母骆驼。它有一双带着潮湿,十分温顺的眼睛。她不时用手轻拍驼峰,亲切地把白骆驼叫为自己的沙漠姐妹。
疆南气候的变化十分独特,沙漠更是变幻无穷。早上的温度还在摄氏十度,现在到了中午时刻,万里无云,风力剧增,温度陡然上升到三十多度。
几个人解去了身上的登山服,虽然只剩下衬衣,依然汗流浃背。风沙吹起,除了眼睛被防护镜罩着,眉毛、鼻孔、头发,都沾满了沙尘。
侯意映的样子尤其糟糕不堪。
她原本精致昂贵的宝瑞蒂贴身衬衫,弄得皱皱巴巴不,细沙还不断从宽大的领口钻了进去,湿漉漉地黏贴在她那娇嫩的肉皮上,又痒又痛。
“这次执行的任务,一点也不好玩!”她对身后的熊剑东抱屈道,可怜到几乎要流下眼泪。
熊剑东抖住缰绳,喊停了在前面带头的提孜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