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沙洲国女王传来的消息,白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让白晴去把人都叫过来。
等人差不多齐了,他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来了这么久,还没带你们好好参观过沙洲国吧?走,去走个过场,也带你们见见世面。”
听到这个消息,闲置了一个多月,都觉得自己已经快成病猫的一干虎妖都是眼睛一亮,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结果,白灼是走个过场,一点也不夸张。
进了城便以让他们把守各条街道为理由,将一众虎妖都散了出去。
自己则是沿着沙洲国的各条街道四处溜达,借着神识观望着远处罗刹女和另一女修士的追逐战。
观望了一会儿,发现罗刹女竟然往自己这个方向过来了,白灼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那日地牢之后,他让顾长庚羁押拷问了一段时间。不过,也仅限于此了,顾长庚拿不出证据证明是他放走了罗刹女,同时也要顾虑一下自己修士联盟盟主的身份,不好在事情没定性之前,为难一个妖族族长,最后只能把他放了。
在放白灼离开之前,顾长庚找他谈话,是让他配合修士联盟抓捕罗刹女,以此来洗清放走罗刹女的嫌疑,还告诉他,六百年前虎妖族的那场浩劫是罗刹女做的。
在白灼看来,顾长庚这话的可信度实在不高。
他可从来没对其他人过他和罗刹女的谈话内容,这不就是欲盖弥彰吗?
要顾长庚和当年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绝对不信。
但这件事具体是怎么回事,白灼也是冥思苦想了好久才理出一个头绪。
无论是顾长庚还是孟长岭,都曾叮嘱他不要被罗刹女的话给哄骗,想来罗刹女那家伙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手段出逃了。
假如顾长庚熟知罗刹女的本性,也了解他心里这个结了六百年的疙瘩,稍加推敲之后猜到他和罗刹女的交易,这完全得通。
对于顾长庚这个人,白灼并不了解,他只在刚刚继位虎妖族族长之位的时候收到过来自修士联媚问候信,那封信的落款就是顾长庚。
不过,虽然不了解,但是这个人既然能坐上修士联盟盟主的位置,想必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仔细想想,有谁既能了解当年的事,又有这个手腕,能在他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所有线索悄悄抹去,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人选不多,顾长庚正好就是一个。
一想到顾长庚可能就是当年的肇事者之一,白灼巴不得罗刹女再多制造点麻烦。
这件事就目前的发展来,白灼不相信任何一边,所以他也不打算加入任何一边。
不过他也没法拒绝顾长庚,不然就相当于是坐实了这件事。
但这并不影响他浑水摸鱼。
不就是来沙洲国走一遭吗?来逛逛也不是不校
至于罗刹女这一边,白灼也做了一些调查。
在白灼的印象里,在他五岁到七岁的这一百五十年间,父亲很少呆在家里,每日都是清晨离开族中,直到半夜才回来,有时候甚至连着好些日子杳无音讯,母亲那时候每提心吊胆的,他和哥哥问起来的时候,母亲却又强打着笑容告诉他们没事。
白灼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的父亲想来是在进行什么隐秘的活动,或许就是罗刹女对他提起的造神计划。
他翻遍了那个时期所有能找到的记录,有关造神计划的事他半个字都没找到,只在一份人类社会流传的报纸上找到了一则对于罗刹女的通缉令。
那则通缉令详细登记了罗刹女的身高体态,还附有一张罗刹女的照片,和他当日见到的罗刹女没有什么区别,报纸上登记的通缉理由是谋杀妖族高层。
白灼找到了那份报纸的前后数期,再没有找到有关罗刹女的信息。
这其中显然有些蹊跷。
直到现在罗刹女也没被修士联盟抓住,对于她的通缉令却只刊登了一期就结束了?
这样的一份通缉令,除了证明罗刹女的的确确参与帘年的事件外,不能证明其他的任何东西,而对于顾长庚和罗刹女完全相反的两套辞,白灼暂时偏向于罗刹女那一边,但也不否定罗刹女或许在蒙骗他的可能。
报纸上的通缉令是以人类官方的名义发布的,找不到具体的发布人。他带着那份报纸去找帘年同样遭遇了雷阵事件的其他九个势力的领导者。
六个妖族的首领在他找上门的时候或是闭口不谈,或是假装完全不知情,也完全拒绝配合他调查。
倒是另外三个人类的修士宗门,在这六百年间,最少的也已经换了三任领导者,在任的几乎都是半百年岁的年轻人,一听他是虎妖族族长,想要调查一些六百年前的往事,全都以接待贵客的礼仪,陪着他找当年的历史记载,当他们看到六百年前有本宗师祖死于雷阵的记载时,或多或少地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似乎对当年有过这么一件轰动的大事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人类健忘,尤其擅于忘记一些痛苦的事情。白灼从来都知道人类的这个特点,但他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对人类来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忘却了痛苦之后,人类反而能更客观地面对曾经发生的事情。
白灼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白灼还向那三个人类修士宗门的现任宗主询问了有关遇害者遗物的事情。
有两位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翻找帘年的记录才知道所有相关物品都已经被修士联盟收走了。
剩下那位在翻阅了历史记载之后,想起来族中有一些当年那位师祖留下来的功法秘籍,上面写有师祖的批阅感悟。
白灼将那几本书从头到尾每个字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但那似乎真的只是一本适合人类修炼的功法秘籍而已。
回到虎妖族之后,白灼将父母亲当年的遗物重新整理了一遍,倒是意外地有所发现。
那是一只红宝石的耳饰,白灼隐约记得父亲从前总是戴着这么一对耳饰,好像是母亲送给父亲的礼物,那次事件之后,有一只已经找不到了。
白灼自己从来不戴耳饰一类的东西,因此从前虽然也常拿出来看看,但也仅此而已。
这次重新翻出了这样东西,他本来是想去找个首饰匠人,帮他看看会不会另有玄机什么的,没想到刚往乾坤袋里一放,这东西就自动吸收了几块灵石的能量,自己启动了。
白灼这才发现这原来是件法器。
还是件传音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