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之与毓关等人在云英阁为落落庆生时,梧州漕运使苏亭正独自在官衙对月感伤。他有两个女儿,一个早早丢了,生死不明;一个为了家族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如今,自己独自携孙外任,还得防着帝京城里不明身份的刺客。年华渐老,两鬓斑斑,不知道还得护得住这外孙子几日?
“外祖父,你在想什么啊?”七岁的凌礼泉眨巴着清明的大眼睛,他自小没了爹娘,被皇爷爷送出宫,苏亭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了!
“泉儿,今日的功课可做完了?”苏亭蹲下身问。
凌礼泉默默低下头,苏亭面色凝重,什么也没说就进屋了。
月色之下,垂垂老矣的苏大人已经站不住了,他躺在床上,仿佛看到了死去的大女儿苏棠和面目隐约的小女儿苏落。
“外祖父!外祖父!”当凌礼泉拿着补完的功课去到苏亭房间时,却怎么也叫不醒苏亭了。
梧州之事传到帝京,苏家这一脉从此便算彻底绝了!凌竹实派元齐亲自去梧州将苏亭的遗体和皇长孙接回帝京。与此同时,南边也传来了噩耗,金执这只猫到底是放任夺得玺印的太子郁孤染玩腻了,软禁了郁孤染,陈兵南北边境,此一战不可避免了。
幽岚花令寻得寻不得已经不重要了。金执找回了司马预,兵械营重启,那些骇人的军械无不是以一敌百的,若是兵械营中的霹雳火雷和孔雀翎被重新投入战场,定是亡国灭种之祸。
风宇也隐瞒了顾悦之获得幽岚花令的事实,在老皇帝眼中,颜如玉作为郁孤岚的女儿,是理所应当的继任花主,既然当年没杀掉她,如今定然是想利用风氏用好这枚棋子的,而这也是保住自家夫人的灵符,毕竟战事一起,他上战场后还得给家中妇孺留一道保命符。
战事迅猛,偏偏锦城的内乱还未消停。花杉语回到锦城后,一心想要夺权。暗中筹划完毕,在南朔陈兵秋水之际,花杉语思忖时机合适,可以行动了。
锦城,城主府。
“诸位臣工,眼下南朔虽然退兵,却屯兵秋水。”叶依坐在城主宝座上,道,“我锦城与北陵一向荣辱与共,且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此次夜宴,本宫决意派我锦城精锐支援北陵。”
“这——”宗族长花呈为难道,“不知城主夫人打算派何人领兵?”
“月听尘,月将军。”叶依答。
“哼,有好事的时候想不到他。”花杉语身着城主朝服,领着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进来,“现在要上战场送死了,就想到他了!”
“大胆!”叶凉不忿道,“现下城主夫人代政,你怎可擅穿城主朝服?”
“笑话,你们叶家再家大业大,也无我花氏半分血脉。”花杉语道,“还想乱政不成?”
“此时此刻,要乱政的是郡主你吧?”叶依道,“你已经嫁入南朔皇族,怎敢行如此悖逆之事?”
“成王败寇,你敢说我王兄之死与你无半分干系吗?”花杉语抬手一挥,“你们还等什么?还不给我杀了叶依!”
月听尘手握长刀,从席上站起,花杉语见状,给了他一个笑:“尘,好样的,杀了他!从此,我与你重掌花锦!”路瑜站到叶依面前,随时准备击杀逆贼。
只听得长刀插入娇躯,自花杉语心头穿过。
“你!”花杉语至死也没想到,这个痴恋她多年,甚至不惜为了她丢弃大好前程同去南朔的男人竟然会亲手杀了她,还是在这大事将成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