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众臣终于决定先忍辱负重,然而,谁去出使求和呢?
众人的目光一齐投向风宇,风宇道:“这事儿我固然是当仁不让的,可出使也不能只我一人,我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副手。许多事情我不便去做,须得一个斡旋走动的伶俐人。”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平日里的那些“伶俐人”现在早已经默不作声,不战而败,南下求和,这在将来的史书上记下来,以后可是要遗臭万年、祸及子孙的。
“下官愿意随大人南下,为我朝长久大计奔走!”那小吏又站了出来。
“好!”风宇自是清楚众人之想,没有副手他也全然可以做成这事,提这么个要求,便是想提拔此人,年纪虽轻,但显然不是个没见识读朽了书的!
“你叫什么名字?”顾允之问。
“回左相,下官文舟,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之舟。”
闻言,风宇倒是有些惊异,竟然是他。这些年自己虽然隐逸,但当年趁机分散到天下的风卫曾回报过,文氏兄妹是叶依流落帝京后的随从,还曾陪她辗转南下到朔方。
梁家兄弟从文舟第一次说话就知晓是他,因着叶依的面子梁朴自是愿意关照一下这人的,可梁平默不作声的意图,显然不存着这样的善意。
“如此,我这就与梁相去禀明圣上!”顾允之道,“事关重大,宜早不宜迟!”
梁朴与顾允之前往御书房,议事厅里的众人三三两两地吃茶小憩,谈着些相干不相干的事。未待风宇去找文舟,梁平就先下去问他道:“怎么?我听说叶依都已经代政锦城了,你不去锦城做她的走狗,反倒来我帝京谋前程?莫不是也被她弃了?”
“叶姑娘是锦城人,文某却是北陵人,自当在北陵。”文舟恭敬却不客气,问道,“再有,若下官入仕花锦是走狗,那么入仕北陵者又当如何?鹰犬吗?”
“你!”梁平可谓是真正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算起来他与文舟年纪相差无几,但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一个寒门庶子这样的气!“你给我等着!”
“你这是为何?”风宇见梁平被气走了,才过来道,“你不怕他报复吗?”
“怕!他似乎也不会因此不报复。”文舟恭敬地向风宇行礼道谢,“方才多谢大人荐拔!”
“物当尽其用,人当尽其才!”风宇道,“你对南朔、锦城之事似乎也很了解?”
“不瞒大人,下官这些年在外略走了一走,不过多听了些坊间消息。”文舟答。
“你入仕是何人所荐?”风宇问。
文舟面露哀色:“乃是已故梧州漕运使苏亭苏老大人!”
“苏家也是个二流世家,如今……”风宇也不由得伤感了一把,又了然道,“皇长孙现已回宫,你且慢慢来,你的前途想来是不会差的。”
文舟只点点头,心里却不作此想,皇长孙固然是太子后人,到底年岁小,现如今三皇子六皇子都渐渐长大,这位皇长孙殿下无甚帮衬,能否安然活下去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