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之此举确实应对得当,既不曾驳了皇帝的心意,又没将自己钉死。现下得了空白圣旨,只要她不选定夫婿,顾家便可以继续中立,不牵涉进储位之争。
自打顾悦之从哑巴到结巴,再到如今的口齿伶俐,应对自如,三皇子对她的兴趣已经远胜此前。若说从前同窗时待她的好还是受母命为之,如今已十四岁正情窦初开的他却是真真正正想对顾悦之好,这个少女光芒万丈,而他要做天下至尊之位,便理所应当是她的归属。
六皇子自也欢喜,悦之妹妹是哑巴时,他喜欢她。悦之妹妹说话结结巴巴时,他依然爱怜她。如今悦之妹妹病好了,他也一如既往地待她。
看着老三老六放光的双眼,凌九昭只觉得棘手。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有着远超实际年龄的聪慧,家世背景更是难有出其右者,如果拿下她,便是自己未来大业中的一大助力!可现在的自己无权无势,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破坏掉老三和老六在她哪里的好感。
皇长孙凌礼泉作为皇室成员,也参加了本次除夕宴。然而,他现在的年纪并不懂得这些事情背后的弯弯绕绕,他的目光也只在搜寻着,在京郊别馆时,有个女医正随师傅去为他请脉,她给自己煎药时放了许多甘草,他想好好感谢一下那位好心的姐姐。
顾家的婚事敲定,老皇帝便撤了。宴会这才算真正开始,众人开始享用宫廷御宴。
顾悦之被三皇子六皇子拥着,凌九昭只自顾自地吃菜喝酒,凌礼泉往袖内塞了些糕饼果子溜出大殿去,直往太医院的药圃来。
药铺边的小房子里,两个女孩正在用膳,敲门声在簌簌落雪声中显得突兀,开了门,皇长孙笑道:“你果然在这儿。”
“小殿下!”落落见他身上已覆了一层薄雪,忙将人拉进来,替他抖落身上的雪。
“参见皇长孙殿下!”齐抒见他,眼中闪露兴奋之色,热情地招呼他在炉火边取暖,邀他一起用膳。
“我烤火就好!”凌礼泉从袖中取出带的东西放到桌上,“姐姐们,这是我从宴席上拿的,你们快尝尝。”
“小殿下这么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们送吃的?”落落取了件自己的袄给他披着,帮他把外衫脱下来烤。
“前些日子姐姐随太医去为泉儿诊脉,那药实在是苦。”凌礼泉笑道,“多亏姐姐熬药时加了许多甘草,泉儿心里惦记着报答姐姐,偏偏少有相见之日。今儿入宫赴宴,无论如何得来向姐姐道声谢的!”
“这有什么!”落落翻着那外衫烤着,“我小时候也怕喝药,师傅就会在熬药时给我加甘草,只要药剂与甘草不相冲,加些也不妨碍什么。”
“就是就是!”齐抒少有的和颜悦色,“小殿下若是喜欢,以后但凡请医拿药,只管指定我们二人,准保您少吃许多苦药。”
“那泉儿以后可就要多麻烦姐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