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给人的感觉总是十分清新,沿路绿葱葱的竹叶尖儿上透亮的雨珠滴答在地面,一声一声清脆的响。清水走得急,突然脚下一打滑,整只左脚就陷进洼地。不过她的脚用力一抽,整只脚就分离出来,余下一点白的鞋子在那洼地里。清水失去了一只鞋子,很不好走路,走着走着也极其不舒服,心想还不如两只鞋子一起脱掉。随即又四下瞧瞧,瞧着没人,将身子一弯,左手抓起下身的裙摆缠在一处,往腰间围成一个圆,右手抓住旁边的一根粗壮的竹子,抬起右脚就把鞋子扯出来,扔在一处。
这下可轻松多了!
可别再踩着洼地,再溅一身泥!瘦小的身子在泥泞里左走过来右走过去,一手一手地翻出地上的泥。清水这样持续了好久,硬是没寻着那东西的半个影子。
“到底在哪儿?”
“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正当清水一筹莫展时,眼神不经意间瞧着细竹背后那朵蓝色鎏金银花。清水瞬间嬉笑眉开,走过去,又将身子一弯就取着那蓝色鎏金银花——原来是个闪着银光的花簪子!
白夫人连着几日心情都不甚好,此刻又心忧着清水,整个下午都坐立难安。
“夫人,回来了!”白夫人抬眼一瞧,清水正从远处走来,还弄得一身泥。
“夫人!”
“清水,你怎么变这样,也不怕吓着夫人!”
“夫人,清水不是有意的!”
“没事!”
清水听了嘴唇开了个月牙。
“夫人,簪子!”
白夫人见着那簪子,再看看清水一身泥,心里不禁有些心疼。
“今儿下雨,你去了紫竹林?”
“这个对夫人很重要,清水必须把它找回来!”
白夫人将那簪子攥在手心里,向自己的胸口处贴近。
习春这日打算寻个好差事,大街上逛了一阵,见着一个朴实的中年妇女在运至客栈门口拿着张帕子吆喝来吆喝去,走上前问了半天,才知这家客栈刚开业,此刻人力稀缺,正急着找些平民百姓。那中年妇女也是个话痨识子,像习春这样的闷葫芦也被她带的找不着北,说着说着就被她逗笑,什么样诙谐的话不是她说不出来的。
二日,那中年妇女见着白锦,喜爱的不得了,张着嘴巴就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尽是些夸人的言语。那白锦对这些巧语听了不下十几年,本是早已司空见惯,然而她的话听的白锦高兴的不得了!
“姑娘还没吃饭吧?”
“大娘,我们一早吃些白面馒头!”中年妇女听了很不高兴,手里的帕子晃了晃道:“这小子怎么说话的?我哪是什么大娘?不许叫我大娘!”
“叫我远至小姨,要不然我不高兴!”她说完又娇嗔的转过头,不理乔河。白锦瞧她这样子,不禁含唇微笑。四人这样坐着聊了好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素衣的男子从里屋走出来,他相貌平平,还一脸的胡茬,但是眉眼间却带着点温柔。远至小姨见是他,起身挽住他的左臂,道:“我瞧着他们还不错!”
那男子笑了笑道:“你高兴就好!”
白锦虽然从小是个大家小姐,一直不愁吃不愁穿的,但是也不想在这家吃白食,总想找些事情做,但是远至小姨见不得她干这干那,总想让她好好歇着。
“您什么也不让我做,那我来这有何用?”
“姑娘!女儿家的只需花容月貌,哪需干这干那的!”
这日晚上,白锦睡不着,站在门外望月亮。乔河做完事情正准备回房,路上见着白锦。
“锦锦”
“在想什么?”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能做?”
“不做挺好的,别累着!”
“只许你们累着,就不许我累着?是什么道理?”
乔河笑了笑,又继续道:“锦锦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漂亮人儿,自然是不愿你累着!”
“可是……可是我心里不舒服、不畅快!”
乔河又笑一笑,将头稍微靠近白锦,继而道:“其实有个法子可以让锦锦不会不舒服、不畅快!”
白锦抬起头看着他,道:“什么法子?”
“锦锦只需嫁给我,就不会不舒服、不畅快!”白锦羞红了脸,急忙转过头来。
“你这是什么法子!”
白锦不好意思再同他待下去,转身进了房门。
昨晚周舟睡得不踏实,今儿早走起路来像女人怀孕似的,插着个腰走路。白胡子老头见着他一副女人怀孕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周舟气的受不了,是真想把他那张嘴缝上,无奈自己有伤在身,不好和他较劲。于是慢慢悠悠的走过去坐着,到了杯茶水,拿起就是一饮而尽。
“前面就快到卞城了!”
“到时见锦锦姑娘!你还是别去了!”
“为何?”
“怕你吓着她!”
“我怎么会吓着她呢?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她见着我应该是欢欢喜喜的!”
周舟不说话,怕说多了,他又跳起来和自己打起来,自己这有伤,多多少少还是要吃亏,他可不想。吃过早饭,两人便向着南越的方向走去。
一连着几日来,街上人心惶惶,都不敢出门,怕见着当兵的。
“岂有此理!”乔河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
“可怜我的阿莫!”远至老板娘说着说着就拿着帕子大声哭起来,哭的让人心碎。
“因他有势力,就如此这般?”白锦坐在一旁道。乔河又猜到些事情,对着白锦道:“锦锦,这事固然重要,可是你别让自己一个人去承担!”
“我知道了!”白锦看着他轻声道。
晚上,天上挂着一轮圆圆的玉盘,地上无数个人儿正饱受苦难。只见一位满脸胡茬的小兵举起长鞭,一个不顺眼就往别人身上打,嘴里还说着不饶人的话,恰巧被习春看见,但是他进了这地儿需的小心翼翼,所以对于士兵打平民虽然看不惯,但也不好出手阻止。
“先寻陈莫!”
陈莫此刻脑子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旁守卫的士兵见着他苏醒了,走过去就是一鞭子抽在他身上,疼的陈莫急忙用手抓住自己的后背,然而只够到左肩处。
陈莫还未反应过来,那士兵怒道:“醒了就快点干活!”
“我凭什么要干活?我又不是奴隶!”
这下那官差火冒三丈,张着个大嘴巴道:“在这儿,你就是奴隶!是奴隶就要干活!”
“我不做!”
“不做是吧,好、好、好!”只见他又是一鞭重重的抽打在陈莫的身上,随即又是一鞭、又是一鞭、又是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