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又是找自己吃饭的吧。
曾隆想着,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顺势将电话放到耳边。
“喂,干嘛呢?”
“还能干嘛,正准备关门呢。”
“晚上找个地方喝点啊?”
“没钱。”
“知道你没钱!我叫你吃饭,什么时候让你花过钱。”
曾隆想了想,觉得反正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心情正好有些郁闷,找个朋友聊聊天正好,便说了声,
“行吧,在哪?”
“明月广场,到了电话联系。”
收拾好之后,曾隆出了门,坐上地铁三号线,一路来到明月广场站。
到了地方,曾隆也没给李家栋打电话,便直接上了明月广场三楼的香喷喷烤鱼。
想都不用想,这家伙上辈子属猫的,除了烤鱼他就想不出别的吃食了。
到了地方一看,果不其然,李家栋就在靠窗那桌,正要了杯扎啤怡然自得的喝着。
曾隆招了招手便走了过去。
“服务员。加一杯扎啤。”李家栋喊一句,转过头,对曾隆道,“怎么样?这段时间你那工作室还好吧。”
“还行吧,总算是饿不死,而且一个人开工作室,没科室里那么多人情世故,自由,挺好的。”
曾隆利落的拆开碗筷,一边用茶水涮着碗,一边说着话,
“你呢?我走了以后,科室里没人为难你们几个吧。”
“为难倒也不至于。”
李家栋道,“最多就是疏远了一些,而且科室里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佬们都各忙各的,有谁功夫理我们这种小罗罗。”
曾隆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我还在想呢,别因为我的事情,把你们也给牵扯进去,那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嗐。。瞎操心。”李家栋道,“这事本来也不是你的错,你就是个背黑锅的,张泛还想怎么着?弄走了你这个组长还不够,还想把我们这组人全都赶尽杀绝了?”
曾隆笑了笑,接过服务员刚刚递上来的啤酒抿了一口,也没说话。
这事在他心里早就没有了分量,无论当初谁对谁错,现在都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李家栋见曾隆这个当事人都不愿在提,自己这个旁观者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饭菜很快上来,两人推杯换盏,吃着烤鱼,聊着天,李家栋说一说医院里最近发生的八卦,比如谁和谁又搞在一起了,谁谁又和患者发生争执了。
而曾隆则讲一讲工作室里遇到的各种秘闻,比如一群老大妈拿着蔡大姐的照片准备重新换发青春。
两人聊一聊,笑一笑,就着一盆烤鱼,喝光几杯啤酒,耗尽半夜时光,一顿饭吃得也算是十分尽兴。
临了的时候,李家栋面色已经有些微红,口齿也含糊了起来,
“对了,还有个事要告诉你。”
曾隆的酒量比李家栋好一些,他倒了一杯醒酒的茶水,递给李家栋,
“怎么了?是不是你凭着自己的六块腹肌,又把医院里哪个小护士给骗到手了?”
“去你的,那能叫骗吗?那叫相互欣赏。”
李家栋笑骂一句,接着道,
“说正事,张泛在科室例会的时候说起来,最近市里康复医学会要召开换届会议。让咱们够资格的人去报名,可以混个康复医学会委员的名额。”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曾隆摊了摊手道,“我现在可是康复医疗圈的编外人员。”
“你先别打岔,听我说。”李家栋喝口茶水,说话也清楚了一些,他接着道
“张泛说,这次康复医学会的换届会议涉及到除了公立医疗分会之外,几个分会主席的换届选举。
咱们君康康复医院的古院长,这次铆足了劲想要争一争私立医疗分会的主席。
其他的候选人也是,大家都在忙着找人拉票,所以委员申请很简单,只要有个靠谱的推荐人就行。
我寻思着,对你来说,这不是个好机会吗?写份申请表,找一个推荐人,成了委员,你之前的黑历史不就可以抹掉了吗?
凭你的技术,到时候再找个医院,肯定不会吃闭门羹了啊,也不用守着你那破破烂烂的工作室了。
所以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得上点心。”
曾隆楞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暖笑,有这么个一直想着自己的朋友,说实话还真是让人心里一热。
可惜啊。。
曾隆抬起杯子喝干了里面的茶水,抬头看着李家栋。
兄弟,你这话说晚了,要是之前,我到还真得好好想想这事该怎么办。
不过,现在,老哥我可是有系统的人,什么黑历史,白历史,我早就不在乎了。
“再说吧。”他笑了笑道,“推荐人也不是那么好找,你让我先想想,反正时间还长不是。”
李家栋本以为曾隆知道这消息之后会很激动,没想到反应居然这么平淡。
他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不过这也不是自己能干预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道,
“行,那你先想想,有需要了就和我说,我把申请表给你。”
吃完饭,回到工作室,上了二楼,曾隆的酒劲也上来了,随便洗了洗,便躺在床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起来,出去跑了一圈,吃过早饭,拉开工作室的玻璃门,正式开始营业。
今天会不会有新的患者呢,让我再赚点影响力呢?
坐在沙发上正想着呢,门口便来人了。
曾隆抬眼一看,表情立刻僵住了。
大波浪卷,黑色喇叭裤,花衬衣,一个里里外外都写满了“大妈”两个字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除了样貌不同之外,气质方面和昨天那位自称张姐的奇葩仿若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怎么又是一个大妈,老天爷这又玩的是什么新花样,莫不是将自己和广场舞绑定起来了,这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小伙子,这里是做康复治疗的地方吗?”
曾隆楞了一下,难道说,此大妈非彼大妈,人家真是来看病的?
“是,是,是。”他急忙起身迎了过去道,“大妈你是来看病的吗?”
大妈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圈工作室,然后收回目光,把曾隆上下一阵打量,然后砸了砸嘴道,
“这地方的确是差了点,但你这个小伙子还是挺精神的嘛。长得也不错。看起来还挺老实的,没她说的那么差吧。”
曾隆挠了挠头,这几句话说的他一脑袋问号。
没她说的那么差?
什么意思,谁还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而且,这大妈到底干嘛来了?这架势,这用词,我怎么有种您要给我介绍对象的感觉?
怎么着?
相亲角里聊得不够过瘾,现在是准备扩大业务范围,开始挨家挨户搜刮未婚男女了?
曾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问问这人到底是干嘛来的,大妈的下一句话恰巧也到了。
“来,和大妈说说,你怎么惹着张姐了,她干嘛一口一个小混蛋,小畜牲的叫你,你到底混到她的那颗蛋了?”
曾隆这才明白大妈刚才说的“她”是昨天上门找事的那个张姐。
可是。。。
他张着嘴巴,呆愣愣的看了大妈半天,心里的浪花是一潮高过一潮。
大妈,您上哪学的这么多虎狼之词啊,什么叫“混到她的那颗蛋?”
她有蛋给我混吗?
嗐,不对。。
我什么时候混蛋了?
曾隆甩了甩被大妈搅得乌七八糟的脑袋道,
“大妈,这蛋我是肯定没混过!你要真是来看病的,咱能聊点别的吗?
对了,您到底是不是来看病的?”
大妈笑着道,“哎呀,你这个小伙子真是,怎么这么不禁逗呢?大妈和你开玩笑呢,我是来看病的。
昨天晚上跳舞的时候听张姐说咱们这里开了个什么什么工作室,专门做康复治疗的,然后还一个劲的骂你,我就记住了。
今早上起来刚好腿脚有点不方便,想着去医院麻烦,就过来让你帮我看看。
大妈这不是好奇嘛?
来,你跟大妈说说,你到底怎么着张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