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隆默默的点了点头,确实,孔老之前说要提议成立一个工作室分会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看来,想要让治疗师从医院中脱离出来,用私人工作室的方式继续壮大,成立工作室分会绝对是一个绕不开的门槛。
“孔老。”曾隆有些无奈道,“本来我挺轻松的,听你这么一说突然感觉压力好大啊。”
“有压力那才正常。”孔老道,“咱们做的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说轻点是医院的挖墙脚,说重点那就是推翻现有的规则,这能容易吗?”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成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咱们一步步来,现在你首要的任务就是拿下手法大赛的冠军,至于其他的先不用考虑那么多,有我呢。”
曾隆深深的吸了口气,本来有些起伏的心情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他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您那边要是有这次手法大赛的详细资料,先给我发一份过来,还有那些值得注意的选手名单我花点时间研究一下。”
“这些事情你找我的秘书吧。所有的资料都在他那里,需要什么直接找他就行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孔老就把他秘书的微信推了过来。
加了好友,曾隆发了条消息过去,很快,秘书就把他想要的资料发了过来。
曾隆出去吃了个饭,然后顺便找了个打印店将资料全部打印了一份。
回到屋里之后,便一页页的仔细翻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才知道,这次手法大赛虽说是由海城市康复医学会承办,但主办方却写的是滨海省康复医学会的名字。
这也就意味着,这是一次全省范围内康复治疗师的技术比拼,而自己的对手也并不只有海城市医院的这些治疗师,滨海市那些大医院里,肯定还藏着很多高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孔老特别叮嘱了他的秘书,这份资料做得非常详细,不仅包含了每一个选手的基本信息,在备注一栏里,甚至还根据他的学术经历做了一张雷达图,来说明这名选手的技术特长。
雷达图分为五个方面,“解剖”,“软组织手法”,“骨骼关节拉伸”,“正骨整脊”,“训练”,“设备应用”
而让曾隆意外的是,在这一百多名参赛选手里,居然有七八个个人和自己一样,在所有的这些方面能力都颇为突出,得到了孔老A级以上的评分。
在这其中,甚至还有两个人得到了S级评分,一个来自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另一个就是君康从总部调过来的那个外援。
“彭泽,吕鹏翼。”
曾隆默默的念叨着这两个名字,随手拿起一支红笔,分别在两的人照片上画了个圈。
彭泽本身就是滨海市人,大学毕业之后去了米国,后来在芝加哥康复研究所待了三年,专门从事神经系统的康复,曾经参加过联合国援助海地地震的救援行动,最近因为家里老人病重,才选择回到了国内,来到滨海市第一任命医院工作。
而吕鹏翼的资料则比较简单,直说了他曾经在曰本留学,不仅功底十分深厚,而且特别擅长各种理疗设备的应用。
虽说曾隆并不清楚这个评分背后的标准是什么,但是对于孔老的眼光他还是非常信任的。
既然这两人能够拿到S级评分,最起码说明,在孔老的眼睛里,自己在技术方面与他们之前还存在一定的差距。
当然,自己这段时间虽然和孔老接触很多,也当着他的面治疗了几个患者,但那时自己的系统还没有升级,各种技术也都停留在中级层面,和现在完全不能相比,所以就算两人的评分比自己高,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样想着,他合上手里的资料,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打开了系统。
现在他已经有4000多点的影响力可以使用,所以花费起来也不用再畏首畏尾的。
很快的根据大赛的介绍,解锁了几项有可能用的技能之后便洗澡睡觉了。
接下来几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曾隆还是照例去海体大帮运动员做调整和训练,然后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治疗患者,晚上呢有空则做做直播,在网上帮着外地的患者诊断一下,赚一点额外的影响力。
而随着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曾隆的直播间也越来越火,每次直播都能有几千人观看,隐隐成了直播APP里,科普频道的知名主播。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来到了,10月的最后一周的周末,也是手法大赛开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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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但是李家栋还是早早的来到了医院。
昨天下班之前张泛就已经宣布了,明天是手法大赛开赛的日子,科室里全体治疗师的休假取消,必须到场观战。
虽然很多治疗师当场就表示了不满,说明天是周六,家里的活动都已经安排好了,可不可以请假之类的。
但是很快就被张泛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还美其名曰,参加学术交流是每个治疗师的义务,这次活动能见到很多顶级的治疗师,要多学习,才能多进步芸芸。
众人虽然都对他这一番话嗤之以鼻,但是这一顶大帽子压下来之后,确实熄灭了很多反对的声音,大家好歹都是康复治疗师,也算是个医务工作者,那怕知道在君康什么学术交流,什么技术进步都纯属扯淡,也总不能表达的这么露骨不是。
而在所有人里面,李家栋恐怕是想法最另类的一个了,因为他去看这次手法大赛的非常单纯,真的就是奔着学东西去的。
自从他上次和曾隆聊完之后,就抽空去曾隆的工作室看了看,而看完之后的接下来两天,他没有一天睡得安稳。
身子定定的躺在床上,但是脑海里却不停的翻滚着之前看到的画面。
大爷大妈们抱着暖水壶,穿着高领毛衣,一圈圈的围坐在工作室周围,他们聊着天,谈着八卦,嘴里吐着白色的热气,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
曾隆的声音从治疗室里传出,人们很自觉地按照顺序,一个个的进到屋子里,换上衣服,躺在PT床上。
他们随口和曾隆说的话也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他们并不会冷冰冰的质问曾隆,问他这个东西为什么这个贵,或者那个东西医保能不能报销。
曾隆和他们更像是朋友,像家人,就连简单的喊个“曾医生”,声音里也透着那么一股子让自己羡慕和向往的亲切。
从他们那一双双苍老但是闪着光亮的眼睛里,李家栋能看得出来,他们信任面前这个年轻人。
是啊。。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信任本来就是自然而然就会生长出来的东西。
当然,李家栋也知道,这种信任来源于曾隆的用心。
他全心全意为这些患者服务时,整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就像是春日里那温暖的阳光一样,安安静静的照在患者身上。
在他脸上,除了专注你看不见别的东西,没有无聊,不会分心,更不会哈欠连天,而这些自己平常在医院里做治疗时,每时每刻都能见到。
那精准的动作,认真的神情甚至会让李家栋有种错觉,感觉他并不是在治疗患者,而是在雕刻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在这样的服务面前,患者又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他呢?
从哪个时候开始,李家栋心里已经没有了犹豫,他要离开君康,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环境。
无论是接受曾隆邀请,还是另起炉灶,他想要成为一个开工作室的治疗师。
而他也知道,为了这个目标,他必须要改变自己,开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