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是君清然的第一次死亡,受尽折磨,极其痛苦。
但她也不是一无所获,两年的被研究,那些人早就认定君清然逃不掉他们的控制,所以无意识中给她透露了很多关键的信息,都被她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身为星爵的女儿,即便因为云若这个普通人的存在,她脑域的开发程度,在那个世界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级别,不然她也不会在短短五年的时间里,就混的风生水起,甚至布下了一个足以让迦恩落败的局。
听到君清然用这么轻松惬意的口吻说出那个死字,在场的,除了苏陌白之外,心中都升起了剧烈的震动。
司宸向来清冷淡漠的眼眸,已是噙着泪光,眼眶红润,他紧握着双拳,想要将心中的愤怒压下,却引发了更剧烈的颤抖。
死前,在研究所待了两年。
一句话,便足以让人崩溃。
她可是被研究的那个人啊,会遭受怎样的非人待遇可想而知,可现在,她却能够这般轻松的说出来,怎么会让人不心疼,不痛心。
星爵也同样没有想到君清然还有这一遭,他以为君清然只是猜到了他布下的局,所以选择一种比较缓和温柔的方式了结自己,开启新的人生,却没想到,君清然竟然能够这般狠绝,连自己都不放过。
“卿卿,你……”
星爵面露疼惜,只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太不称职,不仅没有给女儿一个美好的童年,甚至还让她遭受了本不应该由她承受的磨难。
当时她才多大?恐怕还没有成年吧?
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孤身犯险,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研究所里,任人拿捏,无力反抗,光是想想,都觉得很是绝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君清然隐晦的安慰着星爵,她虽然一直按照星爵留下的线索寻找,但是两人实际上并没有相处的记忆,对于他,虽然血脉相连,到总归还是带着一份不可忽略的陌生感,所以言行方面,总归有些踌躇。
星爵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君清然有意无意的避免唤他的时候,他也尽量不去在意,他们都需要时间。
“若是你妈妈知道了,不知会有多心疼。”
躺在水晶棺里的云若,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安静得仿若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精致而破败。
君清然顺着视线看向云若,清冷淡漠的脸上浮着一丝笑,带着些许的期盼。
“我们一家,很快就可以团聚了。”
真正的团聚,光明正大的存在于世间,再也没有人敢伤害他们分毫。
“话说回来,迦恩为什么要追杀你?”
听到君清然将话题转移回来,星爵便知道她不愿对当年的事情细说,估计也是怕他们听了为她伤心,于是顺着她接下了话题。
“完美人类的实验,一直是由我独立完成,后来贵族们看到了其中的利益,才给我安排了人手和充足的物资,所以最关键的部分,只有我知道。”
当初被软禁起来的星爵,知道自己一个人无法对抗整个贵族,便设法逃脱,利用星辰空间的力量来到了这个世界,就是想摆脱贵族的控制。
但是没想到,贵族们对于完美人类的研究极为看重,而迦恩显然也是想趁此机会,借刀杀人,所以也跟着来到了这个世界。
十八年前,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面的交手。
在这之后,星爵便带着云若跻身在此,以免被迦恩再次查到踪迹,而他之所以没有带上君清然,也是希望她能在林念慈的照顾下,像个正常的孩子般长大,能够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就更好了。
“当年我和若若都察觉到了迦恩的动作,为了避免伤及亲友,特意跑到了云城,创办了星云中学,起初日子过得还算顺遂,我们也就渐渐适应了当下的生活,简单却很幸福。”
“但是,幸福往往伴随的便是松懈,迦恩突然带着手下围攻我们,打得我措手不及,若若也因此受伤,昏迷不醒,我只能利用最后的一点力量,打伤迦恩的同时,开启这片空间,将自己隔绝起来。”
“后来迦恩也派人找过几次,但是一无所获,他的手下也就慢慢松懈了,我便趁此将你托付给了林念慈,同时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将星辰空间给了你,而后我又模糊了当时可能看到我和迦恩打斗的居民的记忆,确保万无一失。”
“难怪我当时派人去询问,那些人根本说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星爵已经知道司宸是司寒和秦念念的儿子了,所以对他也像自己的小辈一般,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避开他,不过最根本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君清然对司宸的特殊和信任。
“当时开启空间的时候,引来了异样,在普通人眼里可能就像是外星人来袭一样,为了避免再生事端,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星爵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但是他同样也不想破坏这个世界的进程,不该出现的东西,就应该避免让人知道。
“难怪当年的事件,被冠以X之名,神秘莫测,无法探寻。”
以司宸的智商,通过君清然和星爵之间的对话,已经能够大致的拼凑出当年事情的真相了,自然也解开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不过也正因为我模糊了那些人的记忆,所以迦恩断定我还活着,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的踪迹。”
不过迦恩恐怕没有想到,星爵竟然这么能忍,为了保护妻女,能够在这空荡得没有一丝生气的空间待上十几年。
“沈漠是他的人,你知道吗?”
君清然突然插了一句。
“知道,我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是仍然可以不定时的和外界联系。”提及此事,星爵下意识的看了一旁沉默不语的苏陌白一眼,“沈家当年就参与了追捕行动,只不过是在幕后提供信息,所以一直没有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