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连连深呼吸,胸口起伏不定,尽量按压下内心激荡的情绪,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
他心里,还是格外的激动。
作为管理了古神族十余万年的族长,平时都是一副稳如泰山的形象,这种激荡的心情,已经多少年不曾有过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失态。
莫名的,他内心觉得有点羞耻。
不行,自己好歹是族长,得稳住。
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诸位长老也是一副惊骇的样子,一个个也都或多或少有些失态。
而在他们身后,诸位青年俊杰交头附耳,议论纷纭,不时用一副看“我辈楷模”的眼神望向半空中一身白衣的秦南。
“那些大妖都死了你们说真的假的?”
“这个小偷的话能信吗?”
“应该是真的了,妖气和黑雾都散尽了,想来是所有大妖都被除掉了,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
“是啊,那么多大妖,说没就没了,虽然说这是好事儿,但这也太突然了吧。”
“此人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将所有大妖除掉,那么此人的修为有多高,难不成是大乘期修士?”
“嘶,大乘期修士,恐怖如斯。”
“大乘期修士,这七洲四海之内,恐怕不超过五指之数吧?”
“我初见这名男子,便觉得此人俊美无双,气质淡然,飘然若仙,与我相差无几,直到现在,我才实实在在感觉到了我们之间都差距,我们除了外表相差无几之外,在修为上,我与此人天差地别,从此之后,此人便是我的榜样。”
“呸,你们别拦我,让我撒泡尿滋醒他,太不要脸了!”
滔滔不绝的议论声中,气氛也是活跃了不少,大家之前因为神经太紧绷了,所以此刻在得知是虚惊一场之后,心里都不由松了口气。
“安静!”
族长回头看了一眼,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畔,众人赶忙噤声,重新站好。
族长与诸位长老目光交换之后,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微微点头后,忽然齐齐踏步上前,双膝一屈,跪在了地上,磕头叩拜。
身后,众人见此,也都连忙跪下,神色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族长仰望着秦南,目中带着崇敬,郑重说道:“老朽代表古神一族,叩谢前辈大恩!”
说罢,脑袋又磕了下去。
“叩谢前辈大恩!”
诸位长老、与众人也是磕头叩谢,严肃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或许对于秦南而言,除掉崖底诸妖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但对于整个古神族而言,却是数十万年来,最大的喜讯,没有之一。
从今日起,古神一族,便不用再时时担心崖底的大妖会什么时候破开封印大阵出来为祸世间了,他们解脱了,心里上和身体上都彻彻底底的解脱了。
秦南的身形缓缓落在地上,扫了眼众人,无奈叹了口气,淡淡道:“起来吧!”
他只是想找死罢了,却被古神族族民如此叩谢,说实话,有点受之有愧,他也不想的。
“是。”
族长与诸位长老、及各位青年俊杰相继起身,而后簇拥了上来,似是想近距离看看秦南,却又不敢靠的太近,生怕惹得秦南不快。
“对了,前辈,你在崖底之时,有没有遇到过一个人,我古神族流传有一个传说,传说千断崖崖底之下,除了封印着诸妖,还有一个人,此人名叫唐天。”族长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问道。
说罢,族长又摇了摇头,不太在意的说道:“不过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可信度不高。”
秦南双眼一亮,问道:“此人是修行者?”
“不,是魔!”
族长沉声道:“你若遇见杀了便罢了,没遇见那就说明这个传说多半是假的。”
“魔?”
王霸天愣了下,在七洲四海之内,魔只是个传说,据说自从上次灭世大劫过后,这七洲四海之内,便没有魔了。
想不到崖底,竟然有魔的传说!
想到崖底的诸多大妖,暗中还可能有魔的存在,自己竟然还能活着出来,他不禁长长松了口气,心有余悸说道:“我王霸天真是福大命大啊,有句话说的好,大难不死……”
“再死一次!”
秦南突然接嘴,而后身体往后一仰,坠下了崖。
“前辈!!”
众人惊呼,始料未及的站在崖上探头,望着秦南的白色身影渐渐坠入崖底深渊,满脸焦急。
“唉,找死啊!”王霸天长长一叹,拍了拍族长的肩膀,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的,别管他了,让他死了才好。”
“你这小偷,有没有良心,要不是前辈,你早在崖底葬身妖腹了。”
“对,狼心狗肺,我呸!”
“我早说了,打屎他!”
“现在好像还来得及。”
众人对王霸天投去厌恶的目光,狠狠鄙视一番。
王霸天无奈了,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秦南真的只是想找死,他这是在祝愿秦南如愿以偿啊!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太麻烦了不说,而且这些古神族族民还不一定信。
“前辈对我古神族真是好,一听崖底有魔,便奋不顾身跳崖去除魔了。”
“对啊,此番大恩,我若为女儿身,定要以身相许!”
“唉,前辈啊,你怎么说跳崖就跳崖了啊。”
“前辈真是好人呐!”
“不急,前辈肯定会上来的。”
众人长吁短叹,站在崖边探头看了许久,心头对秦南的尊崇,更多了几分。
半晌,族长收回目光,叹息一声后,对一旁的清风长老说道:“清风长老,你先回城吧,让进入地城的族民都出来吧,我要在这里守着,前辈如此待我古神族,我身为族长,理所应当在此恭迎前辈出崖。”
“是。”
清风长老点头,从腰间储物小袋内取出飞剑,御剑而起,下了千段峰。
众人继续守在崖边,寸步不离,一定要等到秦南重新出来,不然这心里过意不去。
王霸天也没有离去,一个人坐在一块平滑的巨石上,拿着一袋蜜饯吃着,不时看一眼崖边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