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深从海湾香榭里一出来,就开着车朝夜色疾驰而去。
将油门踩到底,寂静的车厢内突然响起了薄云深的冷笑,昨举办的庆功宴,今夜色没有营业,想来,秦烟在夜色里,应该是没少吃苦头吧!
夜色弥散,唯有薄云深的唇色在夜间靡艳无比,凉薄逼人。
正如薄云深所料,秦烟缩在夜色的厕所里,身体僵冷,胃里空落落的,抽搐般地疼了起来。
二十多个时滴水未进,又在冰凉的地板上过了一夜,秦烟的唇瓣青白,身体冷得发僵。是大夏不错,可是有人恶作剧似的,把洗手间的空调打得极低,并且吹了整整一一夜。
卫生间里漆黑一片,像极了恐怖片里有鬼出现的时候,她又饿又冷又怕,眼泪生生从眼眶中逼了出来。
秦烟的身体抖了抖,连继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心里从来就没有那么绝望过,担心茵茵没人照顾,万一家伙走丢了怎么办?
秦烟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就在意识迷离的时候,突然看见厕所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灯光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
薄云深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越来越清晰。
那一刻的时光,仿佛与十一年前重叠了一般,他推开学校台的门,神一般,缓步朝着她走过来。
秦烟眼里蒙上了一层眼泪。
这一定只是她的错觉吧?
秦烟再也撑不下去,眼前一黑,猛地陷入了黑暗里。
意识全无之前,秦烟还自嘲的在心里笑了一下?
她因为薄云深沦落到这样的境遇,他那么厌恶她,几乎厌恶到了骨子里,又怎么可能三更半夜跑过来救她?
因为三年前的事,薄云深恨不得弄死她!救她?她一定是烧糊涂了
他已经不是十一年前的薄云深了!不是那个深爱着她的薄云深了!
如果知道她被关在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断米断粮的地方,他应该会拍手叫好吧?
秦烟心里百味杂陈,又酸又疼,胸腔仿佛被撕裂了一样,痛得她的心跟着身体一起泛起了凉意。
薄云深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进到夜色里来,一推开门,就先看见了秦烟一头栽倒在地上的惨状!
他唇瓣扯了扯,脸上一闪而过一抹嘲弄。
哟呵!秦烟不是一向很能干吗?她也有今?
在开盘仪式上,给唐甜处理丑闻的时候随机应变得那么快,怎么轮到自己倒霉,就一点本事都没有了?
他半蹲下身体,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拨了几下秦烟的身体:“秦烟?死了吗?”
秦烟没什么动静,脸色更是青白一片。
薄云深刚刚摸到了秦烟的肌肤,自然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滚烫,他眯了眯眸,想,秦烟这是发烧了?
侧目一看,他才发现洗手间的空调没关,并且被人恶意打到了十六度,而秦烟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恤。
在这里待这么久,不病才怪!
秦烟做什么事情,都雷厉风行的,薄云深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本能的拧了拧眉心。
俊美冷漠的脸上,泛起一层浅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褶皱。
秦烟算计起人来,一向是算无遗漏,她在设计饶时候,就没有想过有一,也会被人设计吧?
薄云深猜想,秦烟刚进洗手间的时候,一定没把唐甜放在眼里,否则,就唐甜那样拙劣的手段,能坑到秦烟?
他冷笑了一声,伸手把秦烟从地上拽起来,对着她的那张脸,冷漠开腔:“秦总监?薄太太?你不是很厉害么?起来啊!躺在地上装什么装呢!”
他吐槽了几句,秦烟还是没有反应。
妈的!
薄云深低咒了一声,随即把人扛上,大步出了夜色。
秦烟很瘦,挂在肩上,都没什么重量。
薄云深把秦烟丢在后车厢里的时候,眸色里染上了一层阴郁。
本来他过来,是想让秦烟把他家里的那个烦人精带走的,他怎么就那么厉害,又给自己惹上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秦烟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的存在大概就是为了克他吧?!
眉心一痛,薄云深伸手捏了一把。
公司上下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秦烟的消息,要不是怕明夜色营业之后,娱乐报纸的头条上会出现不利于薄氏的丑闻,薄云深才懒得跑这一趟!
毕竟再怎么,秦烟也是薄氏市场部的总监,他名义上的妻子。
是的!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公司!
薄云深把秦烟送到医院之后,本来是打算走的,但是却被医生拉着留下来给秦烟看着吊针。
他烦躁的在病房边上坐了下来,毕竟要守着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对他来,是一件非常大的挑战。
秦烟感觉周身软软的,脑袋沉到完全无法抬起,朦胧间,一抹白光蹿入了眉心。
她的眉心,昏昏沉沉的难受,呼吸沉浮之间,有一种分不清楚过去和现实的感觉,沉沉的跌倒了无边的梦境里。
十一年前,同样是一个夏,秦烟在宿舍里睡觉,已经很晚了,宿舍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是她同班同学。
“秦烟,老师,市里领导明就过来检查了,让你去教学楼里检查一下班级卫生。”
秦烟并没有多想,老师对市里的检查很重视,就指望着能借此评优!
她换了个衣服,拿着手电筒出了宿舍,外面的闷热,路上没有几个人,那一条路更是安静的过分,教学楼里的人寥寥无几,秦烟检查完被人拦在了楼梯口。
拦她的人是一个女同学,秦烟记得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有一张比玫瑰花瓣还要娇艳的脸。
而且,她还是薄云深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沈柔然。
a大男同学心目中的女神,久负盛名的a大校花!
她的脸上褪去了白的温婉,跟秦烟话的口气冰冷到了极致:“秦烟,你要是识相,就跟云深分手!”
秦烟没话,沈柔然又:“你要是不识相,那我少不了要教训你!”
秦烟的眉头皱了皱。
沈柔然又冲着她吼:“秦烟!你听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