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城笑着训了他几句。
四皇子压根就没听,不停地朝他做鬼脸。
“小四儿,你不乖哦。”一旁的沈闻姜笑着打趣道。
四皇子委屈地撇撇嘴,“沈姐姐,连你也要训我。”
沈闻姜笑道:“没有啦,我们的小四是个乖孩子,乖孩子是不会惹哥哥们生气的,对吧?”
四皇子: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好吧。
为何沈姐姐总拿他当孩子看啊。
阿玉就不这样
想到阿玉,四皇子有些走神儿。
也不知她这些天是怎么过的,有没有回纪家,还是一直呆在岭山的别院。
“快呀,给大哥哥道个歉。”沈闻姜催促道,脸上一直带着笑,真的像在哄孩子。
太子一个没忍住,“扑噗”笑了。
原本就是一件小事儿。
太子这一笑,事情也就过去了。
恰好,这一场赛完,四处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台上的两名男子相扑选手也不以为意,齐齐朝四周拱手,行礼道谢后很快离开。
看来与他们同一癖好的人不少。
纪南城想着,心里也没那么别扭了。
男子相扑选手下台后,并没接着就有女子相扑比赛,而是一群身着纱衣身段窈窕的貌美女子款款上了台。
她们表演的是歌舞。
四周顿时响起如雷的掌声,不少人吹起了口哨,有的还往台上扔碎银、扇坠、香囊什么的。
那些姑娘们轻移莲步,巧妙地躲避着,娇笑着伸出纤纤玉手,去捡掉落地上的碎银,脚下丝毫不乱,舞姿依然翩翩。
想是这样表演惯了的。
“哈哈,这好玩。”四皇子说着,随手解下腰间的香囊,用力掷了下去。
那香囊落在台上,里面的碎银撒了一地,姑娘们先是尖叫,而后是娇笑,一边快乐地去捡碎银子,末了还
朝他们包厢的方向盈盈一礼。
太子惊得目瞪口呆。
他素日在宫中,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什么时候干过这等冲动的事儿?
纪南城早就习以为常,见状也只是笑问了一句,“你把银子都给了他们,等会谁请我们吃饭?”
四皇子想当然地道:“当然是三哥你呗。”
说完又看向沈闻姜,“沈姐姐,你说,该谁请?”
沈闻姜丝毫不给他面子,“你!”
“怎么又是我”四皇子立马哭嚎起来。
沈闻姜:“不是你是谁,你有钱给那些姑娘们花,怎地就没钱请我们吃饭了?噢,我不得不提醒你,正主儿还没上场呢,还有,咱这包厢的费用也还没结呢。”
“唉呀,好好好,我结,我都结。”四皇子哭丧着脸嚷道,没一会儿,又朝沈闻姜伸出手来,嘻嘻笑道:“要不,沈姐姐,你先借我点,我以后还你,放心,保证一定还。”
“那还是我请吧。”沈闻姜也对着他笑,不过笑得有点假。
两人打嘴仗的工夫,台上的歌舞已经结束。
少女们行礼后姗姗离去。
鼓声骤然响起,顿时将之前靡靡的丝竹之音压了下去。
叫好声混着掌声,一阵接着一阵。
底下散座上的客人,已经不约不同地站起,用力地伸长脖子,掂起脚尖往台上看去。
在众人瞩目的欢呼声中,两名长相普通、身材肥硕的妇人俐落地跃上高台。
她们的穿着的确异于常人,上身只着了一片类似肚兜的轻纱布料,下身也只着了一条薄薄的短裤,勉强能遮住某些要紧部位。
整个躯体的曲线一览无遗。
但看她们的面部表情,却是严肃而认真的。
说实话,这样的躯体,实难引起男子们的“性”趣。
他们感兴趣的,不过是女相扑手们相互角力搏斗时所带来的肢体碰撞。
随着裁判的手势,“开始”
那两名妇人便激烈的搏斗起来。
别看她们的身体肥胖,一旦动起来身法却疾快如风,躲闪腾挪非常的到位,动作灵活而娴熟,招数更是变幻难测。
四周看客们像打了鸡血似的,喝采的,鼓掌的,叫好的响成一片,无数香囊扳指佩饰金叶子纷纷往台上掷去。
那二人扭打得更起劲了,一名妇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抓扯间竟然一把扯落了对手身上的薄纱
立时惹得全场更疯狂的欢呼。
啊啊啊
太子脸涨得通红。
纪南城早已没眼看了,低头倒了杯“杜康”猛灌下去。
沈闻姜旁边捂嘴偷偷笑个不停。
纪南城涨红了脸瞪她,“你还笑?早说不来的,偏你要来。”
“看个新鲜嘛。”沈闻姜笑得更欢了。
素日难得见到世子的窘样,今儿算是开了眼了。
纪南城懒得理她。
那边四皇子早已离座而起,趴在敞开的轩窗前叫得比谁都起劲,声音都快喊哑了,往身上摸了摸没摸到什么,忽然一把脱掉身上的外袍,卷成一团丢了下去。
纪南城刚一转头,便眼睁睁地看着一件似曾相识的外袍飘飘扬扬地往高台上落去。
再看四皇子
时值盛夏,外面烈日炎炎,大家也都只穿了薄衫。
四皇子脱了外袍后,里面便只剩下薄薄的中衣,隐约可见其内结实的肌肉。
四皇子大笑着回头,正要跟三哥再“借”点啥拿去打赏,便见三哥的大手以泰山压顶之势落在他肩头。
痛是不怎么痛,三哥到底是三哥,没有真的打碎他的肩胛骨。
太子更是气得咬牙,瞪着眼朝他低吼,“你,你简直丢尽了皇家的脸。”
四皇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沈闻姜也不笑了,忙走过来,拉四皇子到自己身边坐下,又忙传话去叫管事的上来。
不多会,管事的来了。
沈闻姜给了他一张银票,让他赶紧叫人买身衣袍回来,又叮嘱不要张扬。
管事的也是人精,自然听懂了她的话,忙连连应是。
末了,她才对还在生气的二人组道:“别生气了,这么件小事,也值得你俩气成这样。他还性子难免放纵些,以后多提点也就是了。”
若在以往,纪南城自是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在京时他不知帮这小子做了多少擦屁、股的事儿。只今儿才刚被这姑娘取笑一番,转头正好将心里的闷气撒在子煜身上。
太子是真的生气。
虽说在宫里这小子总是“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的叫他,但大多时候他都不怎么理会,往往斜着瞟他两眼就走了。
这回是想跟他好好相处的。
可这家伙
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