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年,四月。
一代大儒蔡邕,来到了陈留郡内。
当天便引起了儒生之谈,和许家兄弟论调,蔡邕自洛阳而来,因与朝中多位朝臣不和,与宦官常侍不和,所以萌生退出朝堂之意。
导火索是,灵帝在任用官职时,似乎过于随意了,洛阳的门客之中,如有说与灵帝来自于同一个家乡者,几乎都可得官,假扮儒生身份,根本不核查,也给个官做。
总之就是,小官变得膨胀了,感觉阿猫阿狗都能做官。
这些人做了官之后,几乎都是捞钱,加剧汉室死亡。
所以蔡邕觉得灵帝属于那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皇帝,太累了。
于是还不如告老还乡,致力于办学,来为下一世做准备。
说白了,类似于“剑指S10”之类的。
让下一代来为大汉做些什么,扶持危乱的局势。
来到了陈留第三天,李治备好了美酒,广开宴席,在治所之中,给蔡邕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
两人聊了许多,蔡邕对李治的农具,自来水管道,军民屯田策论,农耕典策这些壮举赞不绝口。
“哈哈哈哈!!!”
老者精神矍铄,在下首第一的位置,和李治再次喝了一杯酒,然后感叹道:“没想到,身居庙堂之,却无所作为,大人年轻有为,人在陈留一县,却有福泽天下之壮举。”
“令人敬佩,实在是令人敬佩。”
蔡邕对李治是无比的喜爱,越看越是顺眼。
李治也不多扭捏,点头轻笑:“只是衷心为百姓做些什么罢了,须知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好!”
蔡邕眼前一亮,竖起了大拇指。
“好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大人不愧是当今年轻人中的第一人,依老夫看,九州诸多名仕之地,哪怕是颍川,也找不出第二个大人这样的人物!”
蔡邕轻抚胡须,乐呵不断,笑声传遍整个大堂。
殿堂之内,侍女立在一旁,歌姬伴奏,舞女起舞,歌舞升平是难得的庆典宁静,在其他的地方若是如此,蔡邕恐怕会觉得心慌意乱,毕竟战乱各处,民不聊生。
却还要声色犬马,心中有愧。
可是在这里,却没有这种心思。
反而觉得,如同家常便饭般。
因为他有眼睛,有心。
看得见也感受得到,这里的百姓生活是如此的安逸,热衷于田土,无需担忧之后会发生什么。
“如此,我在大人这里办学,也就放心了。”
说完这话,蔡邕略显苍老的面庞,还是出现了一丝担忧之色,拖长了音调道:“只是——”
李治面带微笑,显得儒雅随和,“有什么问题,先生尽管说。”
蔡邕苦笑道:“我得罪了朝中权贵,有书籍典策五千余本,他们恐怕不肯放过我。”
自己到来,虽然自信可以帮助陈留建立成儒学之地,之后十年内,会涌现不错的人才,可是,却也心中有愧。
无异于给李治也惹来了不少麻烦。
所以,场面稍微沉默了片刻。
李治看着停顿的舞女,接着起舞之后,神色缓和了下来。
“先生不必挂怀,陈留郡太守,是我,并非朝中人士,而且,这风雨飘摇的大汉,现在可并不太平,他们哪有时间来管我?”
青州,徐州,兖州三个地方,到处都是蛾贼余孽,并不是杀了张角三兄弟,就代表了叛乱结束,那只是大汉以为的而已。
实际,各地的反叛和啸聚山林的山贼,已然成为了毒害,世道乱得令普通老百姓根本无法生存,即便是世家大族,也有不少在半道被诛杀。
有的人怀疑,是士族在背后策划了这一次的农民起义,张角一介落魄书生,如何能够想到召集天下来造反?
不过是士族因党锢之时怀恨在心,对朝堂的一次报复。
或者说是对宦官的宣战。
但实际,没有证据,也不好揣测。
李治不管是什么,他只明白,现在的局势对他有利。
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
皇甫嵩来到陈留的时候,便是为了要见他一面。
来看看这个县令,是个如何的人。
或许觉得还不错,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也因此,对李治而言,洛阳的人,不会把手伸到陈留来,尽管相距着实不远。
如果行军的话,十五天内,先头部队就可以到达。
听到了李治的话,蔡邕的神色也缓和下来。
郑重其事的站起身来,对李治执礼而拜。
“既然如此,我便在陈留办学,为大人谋万代之基业。”
“不是为我,为大汉。”
李治提起酒杯,遥遥敬了一杯。
这时候,在蔡邕身旁席位那温婉可人的小姑娘,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的噗通跳了几下。
这就是,被称为经天纬地之才的李治呀。
真是个俊朗的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