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
长子囚牛,好音律,喜立琴头,因此中国古代贵重的胡琴头部至今仍刻有龙头的形象,称其为“龙头胡琴”。
二子睚眦(yá zì),龙首豺身,性格刚烈,好勇擅争,嗜杀好斗,总是嘴衔宝剑,怒目而视,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可增加武器的杀伤威力。俗语说: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三子狴犴(bìàn),形似虎,有威力,生平好讼。常见于古代牢门之上,震慑囚犯,民间有虎头牢的说法,是辨明是非,伸张正义的神兽。
四子狻猊(suān ní),形如狮,喜烟好坐,倚立于香炉足上,随之吞烟吐雾。
老五饕餮(tāo tiè),嘴馋身懒,好吃好喝,常见于古代烹饪鼎器上,夏商青铜器便可见饕餮纹,为有首无身的狰狞猛兽,是品尝美味,鉴赏佳肴的“美食家”……
中国古代,对于龙生九子的说法,常有出入,各地皆有不同,《升庵外集》与《怀麓堂集》的说法就有不同。在有些传说当中,饕餮与蛟龙并不属于龙之九子的行列,但不属于的原因,却是因为它们是“邪恶”的神兽,因此被排除掉了,并不是它们身上不负有龙血龙脉。
在另一个方面,龙生九子并不是指龙只生了九个儿子,而是古人认为:“九为数之极”,九阳真经、九阴真经,其意义是穷尽、无限的意思,并非真的指九这个数字。
龙之性也,傲岸贪婪,布种天下,真要一一列举的话,别说九子,恐怕九十子、九百子都能一一举例出来。
同时,不提及时代背景就评说个人道德,这本身就是不道德的,龙活跃的洪荒时代、上古神话时代,那是一个就连路边野草都有可能修炼幻化成人形的黄金修行年代。
因此龙与鸡生出蛟,这并不能说明龙品味独特、审美奇异,无法化形的鸡也不可能承载龙之伟力并遗留下血统。修炼数千上万年的鸡,就算不是凤凰,恐怕也是极强的妖兽了,其它的血脉遗留也是类似的情况,只能说龙族血脉强韧、同时又比较博爱,才最终导致血脉流传甚为广泛的情况。
在返回基地,分别感受过那九种真灵之血的威压强度后,石毅就基本确定,凭现在自身的身心强度,即便是其中最弱的一两种都难以负荷,不同于已经被削弱漫长岁月的半神细胞意识,九首之书中寄存的九种真灵之血,都精纯而强盛,是最无瑕疵的龙之源血,融合它们,会导致自身的身心皆发生极激烈异化反应,并还会与自身红龙血脉出现强烈排斥现象。
“我现在能够融合的,只有霸下、负屃(fù xì)这些较为温和的龙子之血……不,这些龙血本来就不是让我现在用的,而是让我在晋升金丹境界,生命本质升华时,进行融合的,那个时候生命升华蜕变,血脉排斥反应也会降到相对最低。”
“而其中最强的源血分别是:长子囚牛、二子睚眦、五子饕餮、九子蛟龙!这四种最强源血,两正两邪,又以睚眦与蛟龙之血相对最适合我,恰好是一正一邪。”
基地的闭关密室内,石毅轻抚着眼前悬浮,只有自己才能注视看到的九首之书,陷入漫长的思考琢磨。
囚牛作为龙之长子,龙力伟岸雄浑,根基坚厚堪称最强,但囚牛性情温和,喜音律,这却与自身的契合度太低。
睚眦作为龙之二子,性格刚烈,嗜杀好斗的属性,与石毅契合度超高,但想要融合它的源血,必然要承受极为激烈的斗杀,并且睚眦还是克煞一切邪恶的化身,恐怕会与自身修炼的诸多功法生出冲突。
饕餮作为龙之五子,贪婪无尽,欲壑难填,虽然掌握着惊人的大神通,吞食天地,是龙之九子中战力一线存在,但石毅认真思考后,还是决定不选它。
蛟龙作为龙之九子,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被排除在龙之九子的行列,但事实上它是与龙相似度最高的一个血裔了,只是蛟龙性情往往偏激暴虐,喜兴风作浪,为祸一方,因此往往被民间打击镇压,但蛟龙至少继承到真龙近八成龙力,若是可以再进一步升华进化,就可以蜕去蛟身化为真龙。
这里需要特别说明的一点是,龙之九子,指的是祖龙与其它非龙妖物结合,所诞下的强大子嗣。
而真龙,则是祖龙与其它龙族结合,诞生下来的龙族子嗣,因此蛟龙可以进化真龙这个血脉特征,是非常非常罕见的,石毅现在心里非常倾向融合蛟龙之血,这样未来更进一步时,有机会突破升华为炎黄真龙之身。那,必然是更胜龙之九子的强大。
(这个任务,只要我成功融合一种真灵之血,就算是过关了,就依然可以拥有炎黄神眷之力,作为一个座标点,在这个位面世界传播炎黄意志。但,毫无疑问的,融合的真灵之血越强,我受到的“投资额度”也就越高,作为一个强大的意志,炎黄也不会损失本钱的投资我。)
“因此,直到目前为止,我能够获得的最强大典籍,也不过是五毒戮仙剑(气血系丹道剑法),茅山养尸经(未推衍完成的残缺品),封神宝典(非核心秘术),吕祖秘术(辅修功法)这些不涉及根本的功法,若是这一次可以通过考验,也许未来就有机会一窥三清秘术,九八玄功这些真正的顶级功法。”
对于要被反反复复考验,才有机会被授予顶级功法这种事,军人出身的石毅觉得非常正常,因为他当兵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忠诚、实力,甚至家庭背景,方方面面都要被考查,有一方面不合格就无法进入王牌特种小队,有的时候甚至很不公平(家庭成分不好),但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所谓绝对的公平过去从来没有过,未来恐怕也不会出现,但这才是人间,才是现实。
………………………
当再一次进入“邪神之梦”副本的时候,石毅昔日建立的霜狼王朝,在维系长达数百年的残暴统治后,已经开始不断得腐朽崩塌。
不过这对于石毅来说没有什么影响,霜狼王朝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最古之死者记忆中的时间线已经错乱了,尽管,在进入这个世界通过“血脉”看到一些散乱的碎片,似乎整个霜狼王朝在长达数百年的统治中,一直都在与最古死者战斗着,甚至王朝的衰亡都没少这个家伙的影子,但对于此,石毅是不怎么在乎的。
他在意的,只是不断磨砺自身之身心,达成可以完美继承龙之源血的超凡入圣之境,以此更进一步证得仙道不朽,证永恒,得自在。
迷雾渐渐散去,但黑暗依然笼罩着这个世界,虚空的低语还在众生的耳边徘徊不去,并让无数怀有野心者付诸行动。世界已经开始再次滑向毁灭的深渊,火光穿过深邃的密林,被囚禁的女巫宣告最后的预言:
旧世纪已经湮灭,
这片大陆只剩下黑暗的狂欢。
就连庇护所,
传说中的救赎之地,
也终于迎来不期的灾难。
肩负使命的庇护所之主,
唯有你能挽救一切。
在一破旧而偏僻的古代城堡内,长廊墙壁上一副副油画,还在诉说着这个家族往昔的辉煌,可惜,在大体干净状态下的城堡角落里,那些积累的尘埃,蛛网,无一不说明居住于此的主人,已经陷入经济的窘迫之境,别说贵族的体面,他啊,甚至已经无法再雇佣足够的仆人了。
主卧室内的大床上,一个少年正盖着被子呼呼酣睡着,只是,从他不断皱眉、不断摇晃地头颅看来,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美妙的梦,只是一时也挣不脱那梦魇的束缚罢了。
“呼……”
终于从脑海中的混乱画面,解脱出来,金发少年脸颊上尽是汗水的大口喘息着,他也说不明白自己刚刚都梦到什么了,只觉得很黑暗,很可怕,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将自己拖入无尽的深渊当中。
克劳德·阿法尔,霜狼帝国太祖亚诺?阿法尔陛下第四十八代玄孙,不过,虎父尚且会犬子,更何况是四十多代后的玄孙,祖先的英雄之血,早就在漫长的消磨中,被淡化得近乎于无了。
有的时候,克劳德也会像其它身负阿法尔血统的子嗣一样,有些懊悔于自身的颓废堕落,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勤练一下武技。
但,努力了未必能成功,不努力一定很轻松,尤其是对于一位此生都不愁吃穿的贵族来说,虽然现在的皇室已然过于庞大,以至于外围成员现在已经远远不如实权贵族,但一辈子的吃穿用度,还是不成问题的。
“真是的,不用这个法子,少爷怎么都叫不醒,坏死了。”虽然这样抱怨着,美貌女孩注视着少年的眼神中,满是倾慕与深爱。
克劳德·阿法尔什么都不行,可以说是毫无才能的,就连封地都被甩到荒僻至极的荒芜边境,但有一条,克劳德·阿法尔却是继承太祖亚诺?阿法尔陛下那俊美容颜的,仅仅只是那恍若自画中走出,神子一般的外形容貌,就已经足以让世间大多数少女春动了。
“哈哈,我的卡桑卓,少爷我真是爱死你了。”
“啊……哈哈,别闹,别闹,费诗雅特姐姐是让我过来叫你起床的,别再闹了,哈哈哈哈。”脸红心跳,一边喊着不要,身体一边变得犹如水一般柔美。
有金发女仆装少女卡桑卓这样的女仆,也真的难怪皇室子弟很难用功,很难再诞生出杰出之人,这种事单纯怪贵族子弟吗?也不完全都是他们的责任吧。
“哼!”
就在少年少女逐渐玩得越来越过火时,耳边突然传来冰冷冷的哼声,大床上的克劳德与卡桑卓突然就身体僵住了,两人一齐地一点点侧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袍的银色长发女孩、神色冰冷的站在门口处。
费诗雅特,管家之女,同时也是照顾克劳德多年的女孩,如果失去了她,克劳德甚至都无法独立生存。
“卡桑卓,我叫你来叫少爷起床,你就是这么叫的?我要是不来的话,你们恐怕晚餐的时候才会离开这间屋子吧?”
“姐姐,对不起,都是,都是少爷欺负我。”小手捂着脸颊逃出去了,只留下一脸委屈之色的克劳德,在费诗雅特那足可以冻死人的冰冷目光下,战战兢兢起床穿着起衣物。
“哎,少爷,我们这一支已经衰弱到就快要无法保留姓氏的地步了,作为阿法尔皇室最为纯血的一支,如果我们连祖先的姓氏都无法保住,那以后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死去的老爷们?”虽然费诗雅特姐姐拥有着无比的美貌,克劳德也一直尊敬喜爱自己这个姐姐,但在少年这个年纪没有谁是喜欢被说教的,尤其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
当然,更多的恐怕是畏惧那根本就无法承载的巨大责任。
“爷爷玩了一辈子,年老了的时候突然就想起要恢复家族荣光了。父亲也玩了一辈子,年老了的时候突然就想把恢复家族荣光的任务交给我了,我也想做到啊,但是现在已经做不到了。”
“纯血的一支,所有叫阿法尔这个姓氏的人,都说自己是最纯血的一支,说其它人是骗子,但其实谁能证明啊?亚诺?阿法尔太祖陛下,那都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人了,就算他现在重生,我都不觉得他还能再做成什么大事。”
“自己做不到,就认为所有人都做不到,你这样的作为,与一个懦夫有什么区别?”眼前的费诗雅特,是最喜欢读《亚诺?阿法尔战记》最崇拜这个王朝创建者的人,因此克劳德虽然污辱的是自己的祖先,但却激起银发女孩极大不满,话语不由得就加重一些。
“好,好,我懦夫,我无能,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有本事你去振兴这个家啊!”恼怒的少年,在争吵过后猛地摔门而去了,只留下身后似母似姐照顾自己多年的女孩,脸色惨白。
其实,费诗雅特比克劳德也不过年长三岁而已,但是这些年来,她对这个家却付出太多太多了。
“费诗雅特,21岁,职业:魔法师,天赋资质B级。特注:继承父亲(老管家尤素福)遗志,拼尽自己全力守护阿法尔家族的女孩。”
克劳德·阿法尔神色慌张得往外面走着,但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头上都闪烁出这样一排文字,这让少年完全慌了,似乎是因为刚刚的争吵而气血上涌,克劳德此时此刻只觉得耳边嗡鸣作响,似乎大脑中的血液都在急速的奔流。
(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奔跑出破败的城堡,拼尽全力向远处跑去,全身都似乎开始发烫、燃起火焰,哪怕这一刻的城堡外面开始风雨交加,黑云笼罩苍穹也再顾不得了。一路急行奔跑到湖水边,只觉得身体热得就快要燃烧起来一样,因此少年一下就将头扎入冰冷的湖水里,憋气很久的时间。
“呼呼呼呼……”终于,憋不住了,抬起头来,克劳德·阿法尔喘息着看着他面前的湖面,而在他面前的湖面中,不断闪过的却是卡桑卓妹妹、费诗雅特姐姐,以及自己分别惨死的画面,在这些画面当中,黑暗笼罩于大地,各式各样的恐怖魔物,肆意杀戮吞噬着平民们。
“谁?到底是谁!我不要看这些画面,我不要看啊!”当站立起来,克劳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道穿着斗篷的人影,蓦然出现在大雨当中,他的面前。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啊?”
“我是石毅。当然,你也可以称我为亚诺?阿法尔。”那穿着斗篷的人,缓缓行走到近前,他一边摘下头套一边缓缓地继续言道:“当然,你叫我克劳德·阿法尔也没有错。”
当这个男人完全摘下头套的那一刻,金发贵族少年克劳德完全崩溃了,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外貌长相,居然与自己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没想到半神细胞积蓄一定力量后,居然强到这种地步,连‘胎中之迷’都创造出来了,你几乎无法醒转过来。但现在你依然还是你,如果你拒绝我,我想你还可以幸福的生活几年,你可以娶卡桑卓,可以娶费诗雅特,你们甚至还会有好多好多个孩子,你们可以生活的很幸福……”
“然后,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被战火毁掉。看着卡桑卓死在我面前,看着费诗雅特姐姐把孩子推给我,让我逃走,最后眼睁睁看着一个一个孩子死在我面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并没有等那个斗篷人全部说完,克劳德·阿法尔就已经把脑海中闪过的讯息画面全部都言说出来了。因为两人本是一体,因此存在着某种玄妙的联系,克劳德·阿法尔可以确定这些画面是很可能实现的。
“抱歉,按照六爻秘术的推衍,这些就是未来最有可能的命运轨迹,这个世界虽然看似很真实,但变数变量太少了,尤其是当‘最古之死者’的力量完全压过我们时,未来就已经被注定,想要在那样绝望的未来中找到一个美好结局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斗篷人站在那里,如是低语。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夸张什么,仅仅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而少年则跪在湖水前,任由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混合着热泪砸落进湖面,激荡起涟漪不断扩散。
克劳德·阿法尔这一辈子都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他只想守着自己这份贫瘠的领地,只想守着自己的卡桑卓妹妹与费诗雅特姐姐,然后三个人生好多好多孩子,一辈子好好的生活。现在的领地虽然贫穷偏僻一些,但只要不和外面的那些贵族打交道,混个富足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不行啊。哈哈哈哈哈……原来,我就是亚诺?阿法尔,原来,我就是亚诺?阿法尔,这样,这样至少费诗雅特姐姐会感到开心吧。”
“……………来吧,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我很清楚的,凭我,赢不了那个家伙。”
大雨,渐渐得变小一些。
斗蓬人,走向了克劳德。
谁又敢说这不是牺牲呢?
就好像,一个人转世重生之后,不得不选择将现在的自己交给前世的自己一样,虽然有些人认为一梦一醒便是一生一死,但同样也有很多人认为,今世之自己方是今世之自己,前世的我后世的我,都再非我。
两人之身影,交汇相融。
(半神细胞,在这段时间积蓄到的力量,远远比我想象中更强,居然创造出这个世界的转世规则,以胎中之迷法则束缚我精神意志的进出。好在,我依然是我,在确定自己看到的未来是真实不虚之后,依然可以做出任何决断选择,哪怕“杀死自己”。)
克劳德·阿法尔的记忆流,涌入到石毅的记忆体系中,这种自我战胜,甚至令石毅心灵精神的力量,都因此变得强大许多。
只是,作为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堕落贵族,克劳德·阿法尔的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了,五内皆虚,虽然凭借着年轻气血充盈旺盛还没有什么病症,但凭这样的身体,就连石毅都发挥不出多少的战力,想要修炼成丹道人仙,却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以这具身体来修炼《死黑降神咒》,感悟一下枯荣幻灭,焚髓燃血之力。)在基本适应自己新的身体之后,石毅开始往城堡的方向赶回去了,因为如果自己所料的不错的话,如果自身未能战胜自身,那么最古死者也许会给克劳德·阿法尔几年的好日子过,然后好在收割的时候,给予对方最极致的痛苦。
但若是自身战胜自身了,最古死者的行动脚步也会加快,这是一种冥冥中的关联,哪怕最古死者并不知道石毅的意志到底降临在这个世界哪个角落了。
…………
此时此刻,破旧城堡内。
“你凭什么那么骂少爷?你不过是一个管家而已,少爷吃你的还是喝你的了,你现在把少爷骂跑了,我要去城里的贵族评议会控告你!”
因为克劳德·阿法尔冒着大雨跑出去,哪怕卡桑卓与费诗雅特已经发动能够调集的所有人手去寻找,但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回人来,同样是满身湿透衣物的卡桑卓骂着费诗雅特。
她与克劳德的情感浓烈,现在克劳德找不到了,卡桑卓不管不顾连一直极为畏惧的费诗雅特都敢大声吼骂。
而在这个时候,也刚刚从外面寻找回来的费诗雅特坐在那里以手抚额,,她只想喘息一会,然后接着再出去寻找。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女仆们传来这样接连叫喊之声,城堡当中,绝大部分都是女仆,甚至连体力活都是有壮妇去做,这倒不是因为克劳德的特殊爱好,而是费诗雅特做决定的,因为在中世纪,生产力主要以体力劳作为主,因此女仆的薪酬远远比男工便宜太多,更何况相比许多男工的惫懒无赖,这个时代的女仆更珍惜工作,也更加便于管理。
事实上,拥有姐姐费诗雅特与妹妹卡桑卓这两块心尖肉,对手粗脚粗的村妇,克劳德也没有多看两眼的兴趣,城堡里只有一位老迈的园丁与残疾的车夫是男人,但他们是不被允许进入城堡的。
“少爷!”
在脸色极为苍白,周身完全湿透的克劳德?阿法尔走进来的时候,直接就被卡桑卓肉弹似的猛扑过来,几乎撞倒了。
然而他哄了哄卡桑卓,亲了亲小姑娘冰凉一片的额头,然后就走到费诗雅特的面前,注视着姐姐双眼道:“姐姐,我错了,你说得对,振兴阿法尔这个姓氏是我必须承载的天赋之责,还请你以后,依然支持我,辅助我,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堕落懈怠下去了。”
有的时候,软刀子比硬刚更加让人心疼,尤其是对费诗雅特这样外柔内刚的女孩来说。
随着克劳德的话语,银色长发的女管家背过身去,但却在半晌之后控制不住得双肩微微抖动起来,她明显是在哭泣。
见此,石毅用眼神示意一下赖在自己怀中的金发小姑娘卡桑卓,卡桑卓撅着嘴是有一些不乐意的,但终究还是小跑着走过去,拉着费诗雅特的衣袖开始撒娇卖萌起来,在这方面她却是专业的。
同时,石毅发现在自己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排文字:“卡桑卓,16岁,职业:牧师,天赋资质D级。特注:因为拥有牧师天赋而被收养女孩,性情活泼贪玩,信仰慈爱之神。”
无法完成龙之传承任务,那么哪怕获得再多的魂力,石毅也无法再提升自身职业等级,他之前积累的炎黄功勋已经近乎耗尽了,若是无法成为锁定这个世界的座标点,炎黄意志也不会再进一步追加投资。但剩余的一些残留余韵,却因为少量而变得灵活,尤其眼下这并不是真实的世界,因此反而产生种种奇妙的效果。
至少现在,它可以让石毅看到每一个人身上的简略讯息,甚至于是天赋资质。
夜晚的长桌上,胖胖的仆妇正在进行分餐,厨娘领着她的女儿游走在餐桌周围,为每个座位分配着食物。
石头方厅的圆桌四周,就只有克劳德、费诗雅特与卡桑卓三人,但在石阶下的长桌上,则是家族现在为数不多的仆人们。
厨娘将含有烤猪肉、火腿、茶肠、酸黄瓜和鲜蘑菇的肉杂拌汤盛到了每个人面前的汤碗中,又为每个人的餐盘内放入了烤马铃薯、炖豆子、煎鸡蛋,又在另一个餐盘内放入小牛香肠、芥末血肠、以及腌肉,在这个时代来说,这样的一餐可谓是极尽丰盛了。
这让所有仆人们都有些狼吞虎咽,无比珍惜眼前难得的美味珍馐。
“少爷,费诗雅特姐姐很开心,平常她才舍不得拿出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呢。”作为主人,小圆桌上的菜肴比下面的还要更加丰盛一些,甚至有柠檬蛋糕以及布丁奶酪。
因此,嘴馋的卡桑卓也完全忘记自己之前是怎么生气的了,凑到少年克劳德的身旁,这样窃笑。
“卡桑卓,我觉得你最近实在是太过懈怠了,今晚把祭文抄录加倍吧,多换些钱回来补贴家用。”费诗雅特冷冷地言道,瞬间就把窃笑卡桑卓脸上的笑意完全冻结住。
“姐姐,我的亲姐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待我,你不知道教会的祭文是有多么难抄吗?只要错一个字,只要错一个字整篇祭文就完全废掉了,我抄一篇就已经头疼死了,呜呜呜呜。”
卡桑卓是所有人的开心果,方厅石阶下面的仆人们看到她抱着管家费诗雅特的大腿哭诉,顿时间都笑得不成了。
费诗雅特曾经是极有天赋的法师学徒,本来克劳德的父亲老爵爷也是想要培养她的,但随着家族越来越衰弱,最后实在培养不起一位法师,费诗雅特只能中断学业。
因为导师怜爱她的天赋才华,那位导师甚至提出只要费诗雅特愿意退出阿法尔家族,就可以为她代为支付修学费用,但费诗雅特和她父亲一样死脑筋,连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
这些年来,若不是费诗雅特一直全力维持着这个家,别说现在这样的小有家底了,恐怕克劳德?阿法尔早就成了破落贵族,除了一个贵族头衔以外,一无所有。
在无法再保留原有领地的情况下,也是费诗雅特拍板下定决心,卖掉原有的领地,把家族根基从大城搬到这偏僻荒芜之地来,虽然日子因此过得清苦一些,但至少可以让少爷远离那些荒唐堕落的贵族子弟,女孩子受家庭的影响很大,男孩子则受环境的影响很大。
凭借着管理才能与一定的法师实力,阿法尔家族的这一支才在这里驻扎下来,并建立一定的权威,荒野之民,拥有的可不仅仅是“淳朴善良”这一种禀性啊。
就在城堡之内,气氛高涨,所有人都心情颇好的时候,外面雷雨声中,突然传来阵阵的异响:“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敲门?谁会在这种时候来啊?”
“我去开门。”
厨娘的女儿奔跑着过去,将门打开了,然后,就传来了一声尖叫:“啊!”
听到尖叫声,所有人都因此站立起来,包括克劳德、费诗雅特,卡桑卓三人,其中费诗雅特背负的右手指间,还跃动起一道道幽蓝色的电弧。
“怎么回事?”
“这里,这里趴着一个人。”厨娘的女儿香妮在初时的恐惧后,善良的性情占据上风,她跑过去把那个身上染着血的男人从雨中抱入城堡内。
这是一名粗野强壮的男人,穿着皮衣,只是满身都是鲜血,背脊处还有一道可怕的伤口在不断往外渗血,克劳德/石毅走近之后,见到那道伤口时,眼瞳一扩,眼睛却微微眯起来。
“脱去他的衣物,清洗伤口,然后给他止血,卡桑卓好好回忆你之前学过的神术,可能需要你用神术救他。”费诗雅特上前有条不紊的下令着,顿时就镇住了场面,让所有仆人都不再那么慌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