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德是一名骑士，或许在战场上他智勇兼备，但是政治方面他还没有太多的经验，了解的远远不够。近些年又因为与欧伦伯爵分属不同阵营，伯爵对他在这方面也并没有着意培养。所以面对希格特的问题，他竟然一时回答不出来。

不是莫阿德不清楚一些隐秘角落的肮脏手段，而是他无法判断这些手段是否有效。

这时沃姆提斯也加入了讨论，希格特的声音虽低，但沃姆提斯却听了个清楚，很自然地就说道：“暗杀呗。”

沃姆提斯并没有像莫阿德一样考虑的太深入，根据自己的职业经验随口说道。“把同意组建联盟的老爷们中最有影响力的杀掉一两个，剩下的也就不敢说话了。”

“以圣灵教会的实力，他们现在能够做到这一点吗？”莫阿德斟酌着说道，并不合适很容易沃姆提斯的说法：“如果暗杀没有成功，被人发现是他们的阴谋，那不止大大增加了联盟的机会，还会引火烧身吧。”

“连你老爹不都是他们的人了？不要低估影子里面的实力啊。”沃姆提斯说道。他和莫阿德不同，常年混迹在各种灰色的势力当中，见识过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对圣灵教会的能力反而很有信心。

莫阿德面色一变，但方才的痛哭已经让他暂时走出了丧父的悲伤，他摇摇头：“这不一样的。就算是我父亲，想要策划一个暗杀更高层人物的计划也没那么容易。而且，我父亲只是为数不多的个例而已，并没有那么多的领主级人物倾向圣灵教会。”

“我知道的佣兵可不少。”沃姆提斯撇撇嘴：“如果都像你老爹这样虔诚的话，可能会拼了命也去搞死几个贵族吧。”

希格特只是提出一个问题，但他自己却始终没有参与讨论，在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看法。从之前欧伦伯爵的记忆获知的信息，希格特第一反应就是圣灵教会将要破坏四国联盟。

黑暗的邪教嘛，很容易就被想到热衷于死亡和混乱。而且他们说让欧伦伯爵在战场发挥作用，又不要让儿子坏事。莫阿德作为虔诚的真神教会骑士，肯定会为了保护国家奋勇杀敌，那欧伦伯爵自然是站在他的反对面，临阵不前、诈败撤退等等手段都有可能。

但是在倾听的过程中，希格特也在问自己，这样对圣灵教会究竟有什么好处。

他们和布洛克人已经在暗中有了联系？这是说不准的事情。

或者说，是因为都以真神教会为目标，所以同仇敌忾？但是布洛克人对神庙的处理有他们自己的目的和想法，事后很可能翻脸不认人。善于在暗中耍弄阴谋诡计的圣灵教会又怎么会相信这种脆弱的合约。

“所以圣灵教会在南方四国现在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希格特终于开口提问道。

沃姆提斯抢先回答：“反正在我们这行里相信的人不少。你们也知道，我们干的都是危险的事，真神的什么仁慈啊，勇敢啊，死了之后如何美好的生活啊，和我们不沾边。真把希望放在死亡后，那我们也不会干这行了。反倒是圣灵教会的说法挺吸引我们这种人，杀得越多，越会受到神灵的祝福，还保佑你不那么容易死，肯定大家都欢迎是吧。”

“那你？”莫阿德带着警惕问道。

“我啥都不信。”沃姆提斯明显看出来莫阿德的紧张，笑着说道。“嗯，除了现成的金币、财宝。”

莫阿德也觉得有点尴尬，连忙开口说道：“从我知道的情况来说，目前贵族中信仰圣灵教会的并不多，西尔莎圣女的能力还是很高的。”提起神仪圣女，他突然想起了父亲在之前的说法，心中徒增一片阴云。他的信仰坚定是献给神灵的，但这无法排除他对西尔莎圣女产生的怀疑，虽然这怀疑并不强烈，但莫阿德还是谨慎地对待，并没有彻底排除这种可能。

“父亲啊，你的这一手段，不管是真是假，都很厉害呀。”莫阿德心中暗自想到。

希格特看着莫阿德若有所思，想了想直接开口道：“莫阿德，请原谅我的直白。有个事情，我需要比较明确的答复。你认为自己所知的情况，和教会所知道的完全一样吗？”

莫阿德倒也不以为忤，坦诚道：“差距应该不小，教会应该也会考虑到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不会在一切确定之前告诉我太多的信息。比如说我感刚刚提到的贵族中信仰圣灵教会的人并不算多，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安抚我，对我说的谎。我刚刚本来想补上这一句的，一时想到了别的事情。”

“教会老爷们也能撒谎？”沃姆提斯嘲笑道：“那不是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莫阿德却正色回到道：“神的教义并没有说不能撒谎，而是要看在什么情况下撒谎。没有人能够做到一生诚实，神不苛责世人。”

希格特倒是有了点兴趣，从他之间见到阿什顿大祭司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真神教会在某些方面和自己联想过的对比有些不同的地方。它们似乎更世俗一些，没有那么伟光正，给自己披上无尽光鲜的外衣。

是因为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灵存在，所以才会这样吗？

“我想见一见你们的大祭司。”希格特说道：“当然，还是要先等到傍晚之后。”

看到希格特的事情已经说法，沃姆提斯咳了一声，开口说道：“那么，两位，我还有点小小的问题。”

等到希格特和莫阿德的目光被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后，沃姆提斯才继续说道：“方才战斗的费用，我应该找谁支付？”

希格特离开把头转到了一边，他现在可是一分钱都没有。莫阿德身为骑士，荣誉感很强，虽然不是自己主动提出，但毕竟沃姆提斯出手也是帮助自己，他略微想了一下也就应承了下来。好在关于这场战斗的费用，沃姆提斯并没有在事后狮子大开口，甚至他表示为了日后更好的合作，还打了一个折扣。当然，对于这种没有明码标价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折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沃姆提斯，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希格特在这段时间也想到一些事情，等他们谈妥之后，他才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前往托斯克，传播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