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马芝遴社人口共千余人,经战斗损伤和逃亡后剩下约六百余人,多数是妇孺和小孩,青壮要么逃走要么要么已经在战斗中死伤殆尽,只余少数选择投降保命。
俘虏的女人和孩童等人全被集中到一起,女人并不是现代电视剧里的那种妇孺印象,常年的野外采集和劳作下,大多手臂粗糙且身形精壮,大多平民身无片缕,少数人则是穿着稻草做成的草裙,这些穿衣的习惯还是因离鹿港近,接触移民后学过来的,更偏僻些的地方,如中央山脉地区的部落,哪怕直到清朝时,无论男女,仍旧有衣不蔽体者。
此地全年平均气温23度左右,哪怕是最冷的一月份,也能保持16度以上的气温,这些社民们已习惯此地气候,基本没有对穿衣取暖的需求。
岛上的女人们的地位和男人并无太多不同,甚至有些部落中实行的还是母氏社会,女尊男卑,多好啊,也许这就是那些拳师们梦寐以求的世界,只要她们能接受这种生活方式的话。
女人们倒是见识过部落间的吞并,情绪还算稳定,只是有些担心那些稍大的孩子,此时部落间的战争那才真叫斩草除根,若是部落较为富裕的,则在杀光大人后,将婴儿带回去当作自己亲生的来养,稍大些的孩子当然不会留下,就地解决掉,老猎人们的经验告诉他们,被母狼带过的狼崽子是养不熟的。狠一些的部落甚至连婴儿也不放过。
果然,王志东眼神巡视这些俘虏时,稍大些的孩童如幼兽般呲牙,毕竟年纪小,眼里仇恨的目光怎么也藏不住,而元老院的驯兽师们总会让这些幼兽懂得怎么学会服从。
马芝遴社从此将不复存在,此地沿袭当地移民们的叫法正式被命名为埔盐乡,同时迁周边移民充实此地人口,土著不得持有任何武器,同时最大程度武装所有当地移民,配发刀剑等冷兵器和少数火铳用来控制当地土著。
之后自浊水溪至鹿港大片区域全部被清扫完毕,所有土著村社全部被控制,并按照马芝遴社方案完成改造,过程中总是会有血腥,但只要流的不是自己人的血,元老院通通无视,从此整个彰化平原地块只剩下鹿港东北方向,卦山脚下的几个部落。
清朝时,卦山脚下建有彰化县城,城池背靠卦山而建,彰化东部的山脉绵延至浊水溪畔,作为此彰化地区陆上的天然防护墙,经陆路欲南下者必先过彰化城,此城扼守陆上南北要道。
经元老院商议,彰化南部百里之地既已清扫完毕,即刻自鹿港出兵卦山方向,征讨该地的猫雾捒社、柴坑仔社、阿束社、半线社等村社,彻底掌控彰化地区。
这几个村社都是当地小社,加起来人数也不过近两千而已,加上南部逃过去的部落勇士之类的。人数最多两千五左右,在元老院派人攻打前,此地的四个部落已通过逃亡的部落勇士们得知南边的情况,之后便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王志东已彻底放手具体进攻事务,只负责战略方向,带人前往卦山的是朱辉和叶浩亮,热兵器与冷兵器的对抗结果不言而喻。
少部分土著逃亡乌溪大肚溪以北,进入大肚王国的势力范围。元老院顺利拿下卦山脚的大片土地,同时筑城急需的劳动力也不缺了,当地四社俘虏全部被编入筑城劳役队伍。
是的,筑城。彰化南北已平,元老院决定依后世例,在卦山脚平原筑城,以此城为基地对抗北方大肚王国。
若以现代肥料和良种辅助,将彰化之地开垦完毕,便足以养活近百万人口,只不过元老院哪怕是有现代机械的帮助,想将彰化初步开垦完毕,至少也得需要一个五年计划。
筑城之前,经元老院命令,成立彰化县,归属新港城直辖,彰化地区县长由黄绍刚暂领,彰化驻军营升为直辖武装营,由朱辉转调担任,南部四县每县年内出人口两百,全部迁至彰化。
筑城之前先得解决鹿港至彰化城的交通问题,水泥路太奢侈了,当前新港城自己都嫌不够用,于是水泥路方案被否决,之后决定先期修筑土路并夯实,同时在彰化成立水泥厂,后期产量上来了再以夯实的土路为基础将水泥路修通,彰化城建设需要的水泥等建筑物资前期由新港城拨付。
工人来源当然是从俘虏中挑选,之前抓的荷兰俘虏在第三个月末发完最后的余热为新港建设添砖加瓦后交还荷兰人了,目前的苦力来源只能考虑彰化当地的俘虏,同时通知南部四县,每县通知当地臣服的部落出人服劳役,具体人数由四县长官同南部总督王志东商量,之前帮助荷兰人攻击武装部和起义军的部落全员发配至彰化服劳役。
新港城,王朗房间内,准备赴任的黄绍刚前往彰化前特意来此与王朗聊聊。
“果然,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我们做的和那些荷兰人没什么区别。”
“老黄你记住,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荷兰人怎么对付土著我不关心,但是欺负我们的人就是不行,我们只需要对自己人负责就够了,其余人的苦难与我们何干,那些西方贵族们干过的事我们就不能干了?几百年了,早已给自己洗白上了岸,但他们的货色可是一直没变,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又何必畏手畏脚。只要按照目前的方向持续发展下去,我们将福泽后世,光耀千古。”
“将来我们这些人里面或者我们的后代要是也对这些百姓下手了呢?比如各种圈地运动!”
“这是以后考虑的事情,土地我们不会缺的,世界上地盘这么大,不够了就去抢,再合理的控制人口,百姓们的土地永远不会缺的,何况我们俩还年轻,至少五十年内不用考虑这件事,总会找到办法跳出三百年的历史循环圈。”
“可这人心的贪欲是永远都无法满足的。《十不足这诗写的就很符合人性: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
“心无私欲,自然会刚,人无邪念,自然会正!看看你腰间别着的枪,这就是一切的底气,用这东西清除掉那些有问题的家伙就行了。”
“可人心总是难辨,我终究觉得你想的过于简单了些...”
“那就不辨了,但凡出现一点苗头就扫到垃圾堆中去,武力是一切权利的根本。”
“可若是我们队伍中出现不同的想法又或是分歧越来越大...”
“我定下的方案不容其他人改变,有人跳出来时我自有办法化解,安心的去当你的代县长去吧,现在我们所有人利益相同,短期内不会出现分歧的,民政方面全靠你了,等彰化初步稳定下来后你再从部里挑人留守彰化,咱们俩是发小,我能完全交心的就你一个,老范算半个。”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