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船,两只鸡,四个人,三男一女,飘在海。
“这就是你们昨天遇到海兽的地方?”孟中行问陈五,陈五就是昨天去客栈求医的那个渔民的名字。
“没错,这附近有几处暗礁,我们经常在这打鱼!”
“那就杀鸡!”说完,孟中行拿起甲板的一把短刀,一刀割断了手中那只鸡的脖子,把鸡血往海水里滴去。一股血腥味很快飘满了船舱,风翎忍不住捏住了鼻子。不一会儿,血水就随波浪散开来,孟中行使劲把鸡往海里一扔,希望能把海兽吸引出来。
四个人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等待着。然而过了许久,海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四人失望至极。
孟中行准备杀下一只鸡,他一手攥住鸡脖子,刚想拿刀,忽然听金银潭说道:“你把鸡扔出去就行,越远越好!”
“不杀了?”孟中行有些不解。
“杀!你扔出去,我杀!”
“你怎么杀?”他看了一眼甲板的短刀。
“快扔吧!”金银潭有些不耐烦。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样!”说完,孟中行大力将鸡掷出。
那鸡本是活的,被扔在半空后便开始扑闪翅膀,想往飞,然而它终究是没有飞行能力,扑棱了几下,眼看就要掉入海水之中。然而就在鸡入水之前的一刹那,甲板的短刀突然飞起,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插鸡身。那刀似有一只手在操控一般,下左右的在鸡身乱划,瞬间鸡血乱箭般溅出,鸡身碎成无数小块纷纷落入海中,那片海水立刻变成了暗红色。切完鸡的刀并没有落入海中,而是又神奇的自己飞了回来,“噔”的一下插在甲板。
孟中行看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片刻之间发生的事情!
风翎倒是稳稳的坐在船舱里,眼睛看着远处的风景,对御刀杀鸡的事完全没有惊讶。
陈五的表情和孟中行一样,手中的船桨都掉了下来。他的下巴还没合,忽然看见一只巨大的血口自海中涌出,一下吞掉了那片暗红。
“海兽!是海兽来了!”陈五尖叫起来,不知是继续摇桨还是躲进船舱里去。
“不要慌!”金银潭倒是很淡定,“我会祭出金丝结界保护大家!你们三人只管进舱,不要出来!杀怪之事,全由我一人负责。”
陈五立刻弃桨跑进船舱,一个踉跄,差点撞到舱门。
孟中行则有些犹豫,他不想像陈五那样丢人,可是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他站在舱门口,挡在风翎面前,这样显得他还有保护她的心思。
“你闪开!”风翎说道。“你挡住了我的视线!”
孟中行的脸顿时红的像桃子一样,他知趣的走进舱里,在风翎旁边蹲了下来。
看见海怪现身,金银潭不慌不忙从腰间的皮囊中取出三把中指长的小剑。一把黑的,一把银的,一把金的,显然是铁,银,金三种材质打造的。
他首先把铁剑祭了出去,手指大的剑身越飞越大,一剑插在了那海怪的头,黑血溅出,海怪惨叫一声,潜入了海底。
金银潭见海怪沉底,并不急着祭出第二把剑,只是站在船头静静地等。果然没过多久,那海怪竟又从海中窜了出来,只是它的头竟已被那铁剑劈开,血不断的喷出。
“斩!”他大喊一声,铁剑从怪身飞起,来到半空又迅速劈下,竟赶在怪身入水之前,将海怪拦腰斩断!连惨呼都没有,怪身在巨大的水花中沉入海中。
这一幕看的孟中行心惊肉跳,金银潭却连大气都没喘一口。风翎依然面无表情,陈五则双手抱头,根本不敢看。
然而好戏才刚刚演而已!孟中行刚想叫好,突然船身一荡,似要翻转一般。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背从船下穿过,竟一口咬住了刚才被斩杀的海兽的尸体,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血肉伴着海水四处乱溅。
“来了个大家伙呢!”金银潭有些兴奋起来。孟中行则是又惊又喜,惊得是海兽的巨大,喜得是金银潭怎么对付它肯定又是一出好戏!他对金银潭似乎越来越有信心。风翎则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用手捂住口鼻,显然她讨厌这巨大的血腥味。
新的海怪个头比第一只大了足足三倍有余!金银潭的铁剑还悬在空中没有收回,他也没打算收回,这种水平的海兽根本不值得他用第二把剑,他甚至有些后悔拿出那两把剑。
然而他高兴的早了点!
黑剑竟没插进第二只海兽的身体!它的皮肤竟似铁石一般坚硬,金银潭加强了灵力,黑剑依然插不进海兽的身体,而海兽似也发现了他的存在一般,猛地向船头撞来。
乌黑的大嘴,数不清的森白利齿,眼看就要把小船一口吞下。
然而海兽吞下的却是一般银剑,一把泛着黄光的银剑!金银潭祭出了第二把剑!
“转!”金银潭又大喊一声,那银剑在海怪体内迅速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大,不一会就将海怪的内脏搅得血肉模糊,海怪惨叫着从海面腾空而起,扬起的巨浪将木船冲出几十丈远。
剧烈的摇晃,让孟中行几乎要吐出来,他在陆地长大,并不习惯船的颠簸。风翎的表情倒是丰富了起来,她已抬起了头,眼睛一直看着战场。陈五什么也不知道,一味低头闭眼蜷缩在一角。
银剑从巨大海怪的嘴里飞了回来,铁剑也接踵而至!两剑并排插在金银潭的脚下,剑身已变成三尺长短,血水沿着剑尖不断流到甲板。
孟中行终于“哇”的一口吐在了地,呕吐物的味道比血腥气更难闻。风翎又捂起了口鼻,一脸的嫌弃。
金银潭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孟中行,又看了一眼风翎,脸充满了得意。陈五则是缓缓抬起头,睁开了眼睛,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感觉到了胜利的味道。
他们高兴的太早了!
几只巨大的触角已慢慢从水中伸出,渐渐攀住了船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