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姚令之不知该如何面对王生。

百花城女尊男卑，女人有话语权，男人身份低微。所以以前她在王生面前，甚至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尽管再优秀，也只是一个男人。

可现在王生在姚令之心中的定位是『神』，你当然不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一尊神。

反倒是王生主动打开话题：“你们这一路过来不容易吧？”

“不容易。”

姚令之被触动心思，说起这一路上的经过。面对王生，她想说的自然格外多些，事无巨细的说起。讲起路上如何穿过一座大山，又遇到几只妖怪，多少族人死在妖怪手中。

说得语带哽咽，不知不觉山上传来一声鸡啼，天已经快凉了。

东方露出鱼肚白，王生道：“我该走了。”

“这……”

姚令之眉目中恋恋不舍，自己话太多了，好不容易见到王生一次，就这样结束了。

“那你什么时候再过来？”姚令之问。

“改天吧，等我不忙的时候。”

“我每三天，会有一天在这里守夜，到时候你可以过来。”

“嗯嗯。”

王生迈步走出小屋，姚令之视线追逐着他的背影，一眨眼的功夫，王生已经消失在密林深处不见。

姚令之心中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她心中暗暗嘱咐自己，下次见到王生，一定不再说这么多话了。

三天后，又轮到姚令之守夜，她早早就出发了。

“小姨，今天怎么这么早，天不是还没有黑嘛？”姚雨奇怪道。

“关系到营地的安危，岂容偷懒，自然要小心谨慎。”姚令之一本正经道。

姚雨满目不解，悄悄观察，发现今天小姨梳洗干净，特意换了新衣服，好像还用炭笔抹过眉。

姚令之装模作样的转了一圈，便早早来到守夜人的小屋里等候。一直等到午夜时分，敲门声再次响起。

她忙打开门，看到王生站在门外，身上沾着露水。

她取出一包果子，双手捧到王生面前：“我在山上碰到的，喏，你吃。”

二人又聊了一夜，到天亮鸡鸣之时，王生悄然离去。

此后一段日子，每逢姚令之守夜的时候，王生便会从山上下来，二人分享一些果子，胡乱说些话，到天亮的时候，王生再离去。

蛇妖和牧青兰都知道王生在做什么，但对王生这种行为，都觉得困惑不解。

如果他真喜欢姚令之，何不直接将她抢到山上来。

十万大山，无边无际，所生活的人族，不仅仅是百花城这一支。

有些人族，繁衍上万年，拥有几百万人口，但面对山神，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只要天神不出现，山神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们执掌山神印，统治下的人族，都是他们的奴隶。要打便打，要杀便杀，取人心煎肉，取人血刷牙，这都不算什么。

相比之下，血神老祖每月只要十对童男童女，简直可以说是慈悲为怀。

对于这些事，天神根本不会管。反正只要你们这些山神老实种田，每月定时交租，其他就算闹翻天，也不会引起天神的注意。

所以，莫说一个姚令之，就算王生把百花城的所有女人抢过来做奴隶，也不算什么。

王生又不是不懂这些，蛇妖和牧青兰不是已经被他奴役了。

天神他都敢撂翻，对于一个卑贱的人类，他反而十分克制。

这让蛇妖和牧青兰极其不理解。

其实王生的想法很简单，他恰恰是怕麻烦。

虽然百花城的人将他当做神，但王生知道，莫说和真正的天神相比，就算在十万大山中，他也算不得高手。

现在继续苟住，默默发育才是王道。

至于百花城这支人族，他实在不想扯上关系。

但是，他们已经来到王生的眼皮底下，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嗯？

当然，在十万大山中，草木也是有感情的。

现在百花城这支人族，像是身上多长出的一截尾巴，留着没什么用，割掉又会疼。

甚至有时候他会想，要不要直接搞个山崩地裂，把这波人全部埋死算了。

对于现在的王生而言，在葫芦山搞个地震还是很简单的。

一段时间又过去了。

不知不觉冬天来了，葫芦山下起第一场雪，这不是王生操控的，而是气候转换，天地大势，也不是王生可以逆转的。

步入冬天后，气温下降，山上的作物，长势都变得缓慢起来。

到某天夜里，路上又悄悄下山，与姚令之私会。

守夜人小屋内，姚令之还裹着之前的黑甲，整个人被冻得脸色发白。

王生握住她的手，触手入冰，王生现在已是寒暑不侵，她下意识往王生怀里钻。

王生屈指一弹，一团火焰跃动在小屋中央，驱散了周围的寒气。

“为什么不多穿点衣服？”

姚令之还赖在王生怀里，道：“我们刚到这里，还没准备好，冬天已经来了。”

百花城已经繁衍九百年，很多东西已经出现。只不过经过一次迁徙，百废待兴，并没有时间准备过冬的衣物。

“往常过冬，我也是穿着这些，不过今年冬天，好像格外冷一些，不少族人都病到了。”

这是王生来到十万大山后，过的第一个冬天，是不是今年格外冷，他其实也不知道。

对于这个冬天，百花城肯定是应对不足，根本没有准备好过冬用的木柴和衣物。

王生想了想，道：“你等我一下。”

“唉……”

姚令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王生双脚一踩，整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至于他去了哪里，姚令之根本不知道。

王生潜入土里，一直下潜，潜到一条岩浆河前。

现在的他，掌握火行之力，岩浆已经伤不到他。

王生取出装备栏中的铁锹，自从得到这件装备，还一直没有动用过。

双手握着铁锹，他开始挖掘，挖呀挖的，挖出一条岩浆通道，通到百花城的营地下，又用山神印加固岩石，免得岩浆冲出来。

姚令之窝在守夜人小屋，忽然感觉暖和起来，树上的积雪正在一点点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