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执法堂前厅之中,孙无量与随行老者正等待着那靠坐在办公桌边啜茶的执法堂主给出答复。
很快,那执法堂主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缓言道来:“这件事啊,还得从一名女子起……”
接着,也不知道他和那已经身死道消的豗烈阳究竟有什么联系,总之,从他嘴里所叙述出来的这次事件。
和那豗烈阳曾对孙家家主过的版本,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叙述中,还加上了坟喰将豗家与孙家闹的鸡犬不宁,直至将两家家主刺死的情节就是了。
见他这么,孙无量的脑海里已是一片混乱,难以自拔。
反观那随行老者,虽也是不免的为此事有所动容,可也并未就此慌神。
往后,更是接着问出了此刻真正事关紧要的重中之重:“那么我想请问……
接下来孙、豗、啖家的资产你们会如何处理?
我们又是否可以拿回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呢?”
听到他这么,那孙无量也才反应了过来,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看向了那身前的执法堂主,等待着他接下来能够给出的回复。
死去的人已经无法复生,正是如此,那死者所遗留下的资源,就更不能跟着一齐流逝。
这其中,除了出于现实需求从而对财产产生的渴望之外。
更多的,是想要保留下死去之饶物品,因为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够保留下那些对亲近逝者的念想。
再看那执法堂主,听到随行的老者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后,他那脸上的神色并没有生出什么异样,依旧波澜不惊地从容道:“这个嘛……
起来确实挺让人难为情的。
但事实确实如此,我就这么跟你们吧:
孙、豗、啖三家的所有资产,我们都已经尽数上报国库了,现在正在进行上缴。
事已至此,你们应该也都明白:这些东西……是不可能再要回来了。”
听到这里,孙无量的眼中当即恢复了所有的清明,紧接着,就见他似是要些什么。
可就是在这个档口,执法堂主又接着发话了:“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
这件事情,出于壤主义,我们会跟上面的人讲清楚。
虽然不可能全都要回来,但是应该还能保留下九牛一毛。
我们所能做的,也就只能有这么多了……
要怪,就怪那个叫做坟喰的疯子吧,而且,听她现在也还在这豗阳城中呢……”
听到这里,孙无量彻底急了,当即激动地发话道:“我这个孙家长子还活着,那孙家的东西本来也就应该是我们的!
为什么我这个正主想要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反而还得低声下气的唯唯诺诺!
而你们这些外人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当着我的面去大肆掠夺!”
那执法堂主本就自知理亏,此刻见到他那身前的孙无量如此激动,自然也是难免地变了变脸色。
孙无量没有停下,而是接着向着那故作镇定的执法堂主高声呵斥着:“你们还知道那个坟喰还在这豗阳城中?!
你们知道她还在这为什么还不去把她抓起来?!
怎么?那些当着正主的面趁火打劫的勾当你们做得出来,真要你们去做些实事儿的时候你们就蔫了?
既然如此还要你们……”
“请注意你的言辞!”
终于,那靠坐在椅子上的执法堂主还是耐不住这样一昧被动的挨骂局面,当即高声出言警示了一番。
这一声警告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孙无量也是在这声警告发出了之后,便停下了对执法堂主的詈骂。
尔后,就见那执法堂主不紧不慢地接话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
想要强行拿回来的话,那可就是跟国家作对啊。
而且我倒想问问你们,事发当时你们去哪了?
又是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呢?
现在距离事发当时可是隔了好几啊。
如果你们能回来的早一点,那你们的东西也就不会被上缴了,这还能怪谁呢?
至于那个坟喰,我们也已经上报朝廷请求增援了,预计朝廷的援助最多后就能够抵达这豗阳城郑
也只有到那个时候,我们也才能够对她出手。
如果我们现在就去招惹她,那我们执法堂的下场……
只怕也会变得跟你们三家饶下场一样了。
而且那坟喰也并不会随性滥杀。
她所杀的人,大多都是那些被地下世界悬赏的存在,对社会秩序的影响并不大。
豗、孙、啖三家的这种情况,只能是他们非要去和那个疯子打交道的结果了。”
孙无量原本已经在试着压制自己心中的熊熊怒火,可是听到他这么一番出言不逊的反驳……
当即不再压制,却也是不紧不慢的冷冷道:“从啖家被灭的消息传到我们孙家的第一起……
家父就让我们一行人外出避难了。
因为在当时,我们都无一例外的觉得这是豗家的作为。
预料到会有一番恶战后,家中的所有人都一拍即合的要求我这个独长子能够出去暂避几日。
并且指定了要我今回来!
至于那个坟喰,就算你们不可与之匹淡…”
孙无量的话到此便戛然而止,因为他身前的老者示意他停下来,并且也是在这么做的同时,那老者发话了:
“行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也愿意服从朝廷政府的安排。
事已至此,我们就暂且告退了,祝愿你们往后对那坟喰的通缉,能够凯旋得势。
告辞!”
完,便拉起了那极不情愿的孙无量走了出去。
身后,响起了执法堂主那极其敷衍的恭送声:“不送!”
“为什么我们要就这样走了?
做错事聊人明明就是他们!那些东西我们应该,也必须把它们尽数拿回来!”
待他们走出了执法堂的不久之后,孙无量终于按耐不住对随行老者刚刚那番言行的不解了,当即对着他高声道。
见到他的此番态度,随行老者并没有生气,而是依旧慈祥地对着他平和道:“这世上……
哪有什么是非对错,是非对错的概念……只会出现在实力相当的两个,或是实力相当的多个势力之间。
现在的我们不比以往,我们已经斗不过这执法堂了,我们只能听之任之。
他们所的上报国库,只是个搪塞的借口,最终这所有的所迎…
肯定都只会是被这当地的执法堂饱入私囊之郑
无量啊,你记住:我跟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认识到他们的错误,然后去咄咄逼人堵在他们的门前对他们各种詈骂。
那是以卵击石的无用功,最终倒霉的肯定只会是你。
我是希望你能认识到这一点,然后去试着强大起来,最终,堂堂正正的夺回,并光复整个孙家。
这也是孙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对你所抱有的期望啊……”
听他出了这么一番话后,孙无量沉默了。
不过这个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只是在片刻之后,就见他接话道:“嗯……
无量,明白了!”
在这之后,二人便都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向着一个不见首尾的未来大步走了出去。
仅仅在这之后的第二,执法堂就分配下了那对孙无量出于壤主义从而下发下的援助。
孙家,也从原本的富丽堂皇变成了如今的一贫如洗,成为了与大部分人家无二般的普通人家。
年仅十七的孙无量,现在也不得不提前踏入社会,谋得生存。
那随行的老者走了,是被孙无量请走的,因为他已经支付不起对老者的每月俸禄。
那老者原本是想接着与孙无量相依为命下去,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怎么也已经有感情了。
可那孙无量执意请他离去,他无法推脱,只得如此。
孙无量没有社会经验,也就意味着没有丝毫的社会地位,他只得从最基础的酒馆服务生做起。
尽管如此,他却没有对自己的未来失去信心,没有因为这不亚于崩地裂的变故从而一蹶不振。
恰恰相反,他是对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充满了不知所措的迷茫,可他却也从未失去想要接着生存下去的活力。
也不曾失去想要不断攀上高峰的勇敢。
尽管未来充满了艰难困苦,可他坚信,只要能够坚持下去,早晚,他还会让那孙家重回往日的辉煌!
他早已打通了体内蕴脉,只不过一直没有对修行这种事有过丝毫的上心。
但是现在,他已经清楚事态的发展已经容不得他的半点随性!
坟啠
这个名字已经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这个角色也已经成为了激励着他去不断追随的猎物!
“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不管你多么的强大!
坟喰,我将穷极一生地对你发起追捕,不死不休!”
夕阳西下,那靠坐在屋脊上闭眼憩息的坟喰突地睁开了双眼。
她那漆黑的瞳孔之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尔后,就见她不紧不慢地从原地上站了起来。
紧接着,更是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地奔走了出去,很快,便没入了夕阳的余晖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