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个疑惑一个愧疚。姜南音率先打破平静:
“这位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新生没有见过你。”换言之,你不应该跟我道歉的。
沈皓圳这才发现,小姑娘没有发现自己就是害她入水之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于是,低声说:
“不好意思,把你认成我的熟人了。这个……我也是新生,你手中的钢笔是我刚才报道时候丢下的,可以麻烦你用完之后还给我吗?”
客气非常,沈皓圳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乖巧过。
南音低头看了看钢笔,果然在笔帽处发现一个拼音“shen”,果然是不是公共笔,于是二话不说,就将手中钢笔递给面前的男孩子。
沈皓圳拿回钢笔,想到昨日自己的傻逼行为,更是不敢面对眼前的小姑娘,道完感谢后,逃一般的离开报道处。
姜南音看着男孩莫名其妙的跑走,也没放在心上。把表格交给学长,获得寝室牌号,花舍学生公寓303室,南音刚准备推着行李去,突然尔超学长拦住她说:
“学妹,你稍等一下,那边有个女生和你一个宿舍,你等她一起去吧。”
尔超指的是一个在写表格的短发妹子,她穿着短袖长裤,外面还有一件牛仔马甲,远远看酷气十足。南音一想,这时自己未来四年的室友,于是二话不说答应。
小等片刻后,短发妹子走了过来。
“你好,我叫范寓晓,来自辽城,学长说咱们是室友,未来还请多多指教!”
看来是个性格很好的女生呢!姜南音心想,于是也乐呵呵的跟她了自己。
二人一起去往寝室,南音手中的文件袋总是掉,范寓晓还主动帮她拿着。不过,南音也感觉出寓晓似乎有些精神不济,总是打哈欠。于是关心地问:
“寓晓,你是没有休息好吗?”
寓晓刚打完一个哈欠,眼镜带着泪花说:
“没事,昨晚住酒店旁边有人在嚎歌,吵得我没睡好。”
“……”
南音决定一辈子都不要再唱“嘿凤梨”了,要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与此同时,沈皓圳接到好友陆简的电话。
陆简与沈皓圳同年,二人自小就认识,沈家和陆家相互交好,陆简也报考了港月大学,不过与沈皓圳不是一个学院,他学自动化专业。他还有一个妹妹名叫陆莜然,小他两岁。
也正是这个自小死党在这所大学,沈皓圳心中的怨念才消退不少。看到好友来电,皓圳立刻接通:
“在哪呢?”
“我报道完在篮球场呢!这边人少,来打球吗?”
“没问题阿,今天你想输几个球,我让让你!”
陆简也187,与沈皓圳一样热爱篮球,只是人家成绩好,走的是正常高考分数进的大学。
“大言不惭!”陆简在电话里骂了一句。
半刻钟后,篮球场上两个身影便开始了争夺。只见沈皓圳运着球,眼睛死死盯着对自己严防死守的陆简,陆简则是满身戒备盯着球,似乎要看出它下一秒要蹦去哪里。二人僵持不下,突然,沈皓圳一个蹬起,双手抱球,看似要来一个远投。陆简见此,下意识脚踝发力,跳起准备来个空中拦截,就看到沈皓圳一个坏笑,将刚刚的远投姿势,改为侧闪,一个箭步一个转身绕过阻拦之人,于是,实现一下子开阔,两三步一个上前暴扣篮筐,球稳稳入内。
“你又骗我!”反应过来自己被忽悠的陆简,怨气满满地说。
“兵不厌诈,早就教你用脚尖着地,不要跟着惯性动,要随时保持冷静判断!”沈皓圳一脸坯坯笑,一边对好兄弟进行教导。
于是,二人又来了几个小时的球技较量,直到满头大汗,直到夕阳西下。
“比篮球,还是你厉害啊!着一个暑假没跟你练球,今天舒坦了!”陆简躺在胶地上,边喘气边说。
“我是专业的,你这业余的也还看得过去!”沈皓圳没有陆简那般劳累,双手扶着膝盖,不紧不慢的说。
二人相视一笑。
收拾片刻,两人买了杯冰水,沿着学校湖边走着准备离开学校。沿着湖走呀走呀,前面是一栋低矮的白房子,远远一看似乎建在水面之上,别有意境,沈皓圳知道这是学校的大学生活动中心。
所谓大学生活动中心就是专门设置给大学生进行业余活动的地方,这里面有学生自己开的咖啡店,有学校艺术团的训练场,还有舞蹈教室,钢琴教室等等。
二人走着,耳畔传来一阵钢琴声,沿着声音二人望去,只看到白房子正对湖水的方向是一大片透明玻璃,玻璃内,有个扎马尾的女生侧影正坐在钢琴上,手指弹奏。
沈皓圳认出这个女生是那个自己曾经得罪的人。
“没想到打完球咱们还能免费听场钢琴曲。”陆简没有看到沈皓圳微变的脸色,还戳了戳他的手臂,笑着说。
南音收到艺术生负责人的消息,让她来大学生活动中心报道,这是艺术生的报道流程之一。结果到了之后,发现处理的老师临时有事,所以就把她安置在寝房内,让她稍安勿躁。南音呆了半小时,不敢离开,于是就打开面前的钢琴,手痒想要弹弹曲。
作为声乐特长生的姜南音,自然对钢琴并不陌生,十级钢琴的水平。坐下后,也没多想,就弹起来自己很喜爱的那部电影《闻香识女人》的经典插曲。
南音很喜欢这首曲子,不仅因为它的旋律好听,更是因为这首曲子柔和与激昂的部分对比强烈,画面感十足,每每弹奏,南音都能找到不一样的感觉,于是常弹常新。
这像个小秘密一般,埋在南音的心理。此刻的她没有发现,自己弹奏的场面已经牢牢印在两个大汗淋漓后的小伙眼里。
夕阳透过玻璃,照射在屋内弹琴的女孩脸上、手上,也照在窗外大男孩的眼里、心里。
这一刻的姜南音,褪去第一次在海边见面时的锋利留下的是音乐余韵中的温柔和恬静,这样的南音,就像是一阵风一般,吹散热汗,吹散疲劳。
“皓圳,我好像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