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项目已经全部停了,原本会成为搬迁户的村民有些难过,那么大一笔钱钱,就这样飞走了,换谁心里都不舒服。
不过再怎么不舒服,日子都得照过。
喻疏斜揪着自己的生命树,这树经过云莲小可爱爱的关怀后,长残了不少,不过依旧生机勃勃。
喻疏斜向来都不在乎这棵树,但是碍于老叔公可能会请自己吃一顿笋子闷肉,所以喻疏斜再过分都不敢去动这棵树。
“怎么啦?想小丫头了?”云莲在村子里乖巧得不行,没事儿还可以帮一下忙,看见人也喜欢叫,长得可爱漂亮的女孩都是比较惹人喜欢的。
更何况,那是捡来给喻疏斜当童养媳的。
喻疏斜皱着眉头,半响儿后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几天前才去看云莲,对于这个多出来的小妹妹,喻疏斜一开始也没有多大感觉,反正就是多张嘴吃饭,没事儿的时候就给自己惹惹麻烦。
但是小姑娘很可爱,看在她很乖的份上,他觉得都可以忍,但是小姑娘一下不见了,他又觉得不舍,之前的喜欢就显露出来了。
哎,他可真是个好哥哥。
阿婆摇了摇头,要是真的搬迁的话,他们还可以依靠那点儿搬迁费把房子买到城市里,这样狗子读书也方便些。
但是现在听说这底下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所以项目都停了,怕是搬迁不了了。
依她和爷爷两个人供狗子读书真的是有很大的苦难。
阿婆还没来得及叹气,就听见村子有人在喊,“来人了,又来人了。”
只看见村口下来个中年男人和一个打扮很时尚的女人,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和男人关系很密切。
若是仔细瞧着那男人,可以发现他的眉眼和喻疏斜有几分相像。
不过大家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喻疏斜也懒得理会是谁又来了村子,这几天来的人太多,好几批呢。
反正都跟他们没多大关系,喻疏斜连热闹都没有凑,直接揪了一片叶子,在嘴里含着,然后溜去老叔公家去了。
虽然老叔公收的是云莲,但是实实在在学习的却是喻疏斜,老叔公也不在意,反而认真教喻疏斜。
小姑娘命贵着呢,虽然与佛有缘,但是凡尘牵连重着呢,当初选小姑娘也是因为不想浪费了小姑娘的天赋。
不过浪费了就浪费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说明小姑娘的确不是道上的人。
“又来人了?”这几天来人多,每次外面吵闹,喻疏斜就会到他这儿来。
喻疏斜无奈点头,天天来人,村民也都只是看看热闹,反而不关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现在的生活他也很满意,跟着老叔公学门技艺,能养活自己,让爷爷阿婆过上好日子比什么都实在。
家里什么情况,喻疏斜清楚得很,总得为以后多做份打算。
“哎,努力学。”老叔公也知道喻疏斜是个懂事的孩子,不管收没收这孩子做学生,他都会为这孩子考虑一二。
这孩子命也不一般,只可惜他学术浅陋,没办法推出这孩子的命格。
学完画符,老叔公拿了几本书给喻疏斜,正好就是慕笙拿给云莲认字的那几本,不过和云莲那一个字都不认识的不同,喻疏斜自己早就跟着老叔公认了不少字,现在拿这些书正好给喻疏斜读读,不认识的再问就好。
溜完符,喻疏斜抱着一堆堆书就开始往家里走,农村的夜没有城市的辉煌,但夜空明亮,在月光下也能看清路。
随手溜了跟狗尾巴含在嘴巴里,喻疏斜哼着云莲喜欢唱的十八劝,慢悠悠地走。
老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的,好巧不巧,喻疏斜正好就碰见了一个鬼,这鬼老得不行了。
喻疏斜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溜了。
虽然认出了这是鬼,毕竟这鬼在后山的坟墓上有照片,山上跑过好几次了,他又不是瞎,咋会记不住。
但是吧,他能看见鬼也是个小秘密,这个鬼死了那么久了,肯定是不认识自己的。
但是喻疏斜万万没想到,这个鬼居然一把拎住了自己的后衣领,然后一把给提了起来。
被这鬼抓到手上的时候,喻疏斜还在思考,鬼到底有没有实体?没有实体,怎么还能拎起他呢?
“小子,不怕我,我晓得你能看见我捏。”说完还嘿嘿一笑。
还在思考中的喻疏斜终于回过神来了,然后盯着这个鬼,这鬼穿着长衫马褂,体面得很,和他之前见到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像乞丐的鬼完全不同。
换句话说就是特别像个人。
喻疏斜企图以“我是哑巴”来骗骗这鬼。
但是,这鬼是土著鬼,家就在这儿,也不知道见没见过喻疏斜。
“我跟你说,你别装哑巴捏,我可认识你捏,好几次你这个龟儿子在我坟上撒尿来着呢,今天可算逮着你了。”
喻疏斜:……emmm,好像还真有这事哦……
“那你想怎么样?”老叔公都说了,只有鬼怕人,没得人怕鬼的,就算是鬼伤人,那也是有因缘的。
但是吧,在人坟头撒尿好像的确算是有因缘哦。
“我能把你怎么样,我跟你说,我也算是和你有缘捏。”
当然是孽缘……
喻疏斜什么都还没有说就见这老鬼哥俩好似的,把自己给逮在一旁的土堆堆上,一起排排坐下。
“我跟你说哦,我在底下啊,可可怜了,没人来看我啊,这不马上就要十五了,也没人给我烧个纸钱,别的鬼在我面前可劲嘚瑟了……”
喻疏斜安安静静地听了这老鬼不断巴拉巴拉一大堆,中心就一个意思,就是没钱,扯那么一大堆喻疏斜一下子就懂了。
但是,让他帮忙烧纸钱,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儿在前的,但是长期烧就涉嫌敲了,跟着电视新学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鬼界到底没有相关法律?
喻疏斜想到了这儿,这老鬼也自然想到了,毕竟现在的鬼界不一样了,奉行什么依法治界,到处都在安利法律,作为个穷鬼,在底下又不敢犯法,只好跑上来,找个法盲骗骗。
被看做是法盲的喻疏斜:……好巧哦,正好就懂一点儿法律。
于是一人一鬼对视了半天,最后这老鬼忍不住了,直接问,“你看你撒尿在我坟头,是不是该给我赔偿,我要的也不多,就每月十五给我烧几斤纸钱就算了。”还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
喻疏斜:……纸钱是用斤来计算的么?
见喻疏斜没有反应,老鬼又道,“这样吧,我卖你一个消息,你以后就每月十五随便给我烧点儿纸钱,你看我这衣服还是死的时候穿的,这都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穿的这件,我一个老人家,留下一群不肖子孙,纸钱都不给我烧……呜呜……”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
喻疏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是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这戏精居然还不分人鬼的么?
“我可以回家给你烧。”没得办法,他还想回家睡觉呢。
“行吧,我告诉你,我是吧啦吧啦,你可别弄错了啊,弄错了我就拿不到钱了啊。”
喻疏斜现在只想回家,这鬼也太能唠嗑了,现在的鬼都这么话多么?
“对了,”走到一半的鬼突然又回来了,“看在你那么乖巧的份上,我再给你一个消息。”老鬼神神秘秘的。
“你家人,就是和你有血缘的家人今天来了村子。”其他的,老鬼也不愿说了,毕竟他知道的也就那么点儿东西了,再说了反正消息他是给,找不找都是别人小孩的事情了,他反正只是个孤魂野鬼。
喻疏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去了。
有血缘的家人,喻疏斜是不在乎的,虽然他以前也羡慕虎子,有虽然会打骂他但是依旧很疼的父母,可是他已经不是三四岁的孩子了,他都七八岁了,虽然还不是特别懂事,但也知道是爷爷阿婆养大了他,有血缘的家人他才不需要呢。
也不知道这鬼是安了什么心思,还是明天再去问问老叔公吧。
“你说他啊,他是瘸子,就一外号,没什么亲人,就以前从山里飞出的金凤凰,后来据说是瞎出头被打成了瘸子,回来后就守着那几块祖田,一辈子也没结婚,死后就被埋在了后山上。”老叔公顿了顿,那人是他的平辈,“不过啊,那人也有是个有骨气的,反正他的事也说不清,人死了事儿也就散了,不议死者这是规矩。”
喻疏斜点了点头,毕竟是原剧情的男主,再怎么聪慧也是个孩子,这事情复杂了他也理不清,很多更是不理解。
反正有时间了去给那人烧几次纸钱就好了,他能管的也就这些了。
“对了,你既然说了这事儿,过两天十五就给他烧一次纸钱,都是村里的人,死后啊也和先辈一样守着这土地呢。”
这秀山秀水养育人,这村里历代也没有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才,但是也都是些纯良朴实的村民,什么害人的坏事儿也没人敢做,坏人自然也是没有出过。
这些年来,大概也就那瘸子出过些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