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现在……能出来吗？”

盛烟不由得冷笑：“你觉得呢?你妈今天不上班，一整天都在一楼。”

“那你随便扯个理由，比如身体不舒服什么的。”

“你妈不会亲自送我去医院吧?”

沈剎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不会，放心。”

不知道是盛烟想多了还是什么，她觉得沈剎似乎有些……低落的意思。

是因为这个十分重视他成绩的母亲吗？

盛烟挂掉电话，从一旁拿起外套，目光落到桌子上做到一半的物理卷子。

如果她的母亲也活着，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

盛烟拿着书包，从家里出来。

另一边，沈剎对着一头的长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扎头发怎么比函数还难?

镜子里，女生一脸不耐烦的抓着头发，她今天没有穿校服，而是一件白体恤和牛仔裤。

对于穿衣服以及洗澡这些事情，盛烟和沈剎已经自暴自弃了。

总不能不洗澡吧?

有一点，两人十分相同，就是很难容忍身体超过两天不洗澡，头发一天必须洗一次。

倒不是洁癖，盛烟对于其他的就很正常了，不过沈剎不同。

对其他的也有点洁癖，比如房子不干净，所以盛烟开门进来的时候，她看到厨房居然非常干净。

还哪里有什么一年的灰尘。

接着，她又看到一头凌乱的自己从卧室走出来……

盛烟放下书包，皱起眉头，对于沈剎那么毁自己形象的做法很不满意。

“卷子带了吗？”

沈剎还没点自知之明，好像盛烟的身体就是他自己的一样。

盛烟没说话，沉默的走过去。

接着，沈剎的侧脸有些发烫，虽然此时她是在用他的身体。

指尖很滚烫，不经意间触到了他的脸。

“我帮你梳头。”

沈剎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卷子，头发被身后的盛烟握在手上。

沈剎想不那么麻烦点。

盛烟就给他弄了丸子头。

沈剎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没有长发的感觉不得不说有点爽。

“你妈让做三套卷子，我已经做了一套半了，剩下的你来。”

沈剎和盛烟坐在卧室里的书桌更前。

沈剎低头做着题。

盛烟到处看着，一个礼拜没来这地方，她居然有点恍惚。

这里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个简单的房间了，房间里多了许多东西。

比如两大个乐高，和几个拼图。

都没有拆分，看包装好像还是什么限定。

客厅茶几上好像有个拼到一半的大拼图。

“看不出来，你还爱弄这些?”

沈剎没看她，一边做题一边回答她：“什么?”

“乐高，拼图，你房间倒是没有。”

“嗯，没有时间。”

盛烟双手撑着床看着敞着门的独卫，“现在有了?”

沈剎做到最后一题，答完，他将笔扔到一边儿。

“嗯，你平时不是很闲?”

盛烟双眼一眯，看着自己的那张脸：“是很闲，你是不是还要谢谢我给你那么多闲时间。”

沈剎笑了一下，嘴角上扬略带嘲讽：“谢谢?你是不是有点不想去我家了?”

确实有点。

盛烟心道，不过触及到他的眼神，她莫名将话变成了：“还行没怎么感觉。”

说完，盛烟都愣住了。

沈剎低头“啧”一声：“你接受力倒是厉害，对了，明天开始算，一个礼拜后月考你知道吧?”

“嗯，没什么问题吧?”

“有，我可能要打破你创造的连续四次年级第一的神话了。”

“……”

＊

盛烟以为沈剎的成绩不错应该没有问题，但是……

败在了英语上。

沈剎没骨头似的窝在椅子上，盛烟的身体本来就瘦，这么一窝看起来更清瘦了。

盛烟皱着眉看他做的英语试卷。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150都题，只得了89分。

有点牛逼。

这对于时常一百四十八九甚至满分的盛烟，分非常低了。

沈剎还看起来无所谓，眼睛半瞌随时能睡觉的样子。

盛烟将卷子收起来。

“真看不出来。”

有点嘲讽的意思，沈剎听了没什么感觉。

他顶着盛烟的脸蛋，这让盛烟又别扭又有点憋气。

盛烟这个人，喜怒哀乐都不表现在脸上，不过沈剎也感觉到了，她有点生气……

其实也对英语成绩已经算是放弃状态了，之前他妈不知道请过多少补课老师都无济于事。

“没办法，不是我故意的。”

“等着。”

“等什么?”

“等等看，我们还有没有希望换回来，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吧。”

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担忧，那样他们会疯。

临走前，沈剎要关门，盛烟抬手挡住。

盛烟真是淡定的一批嘱咐道：“我想着用你身体买这东西不合适，这周你就自己把卫生巾备好，随时会来，不懂的问百度，别来找我。”

说完，盛烟转头就走了。

沈剎：“……”

她倒是敢说。

＊

沈剎觉得盛烟有做乌鸦嘴的潜质，说是来亲戚，晚上就来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沈剎看到那大红一片视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沈剎绝望的坐在马桶上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剎：在?有点紧急情况可能要你来解决……

对方过了几分钟才回信息。

盛烟：才五点，你有什么事?

剎：我来你说的那玩意儿了。

盛烟：……

剎：没买卫生巾。

盛烟：……

剎：你快点，我不想一直坐马桶。

盛烟头疼的看着手机，如果杀人不犯法，她想……

＊

早上五点多，天还灰白灰白的，盛烟来到她家小区楼下的便利店进去。

早上便利店里人也不少，很多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深蓝色的校服，不过他们男男女女，有人叼着烟。

盛烟进去，有不少人看过来。

其中一个见到她直接上来。

“剎哥！你这么来这儿了?”

这人是刚才一群里最显眼的，校服不好好穿搭在肩上露出胳膊上的纹身。

“买东西。”

盛烟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声音也冷冷的带着寒意，不过很好听。

张云朔看着他，都奇怪了一下，不过没说什么，他们一群人就看到剎哥走到最后排的货架上，拿了一包……

众人已经呆住了。

剎……剎哥买卫生巾?！

盛烟最后是硬着头皮结账，然后硬着头皮，不搭理那群人顶着惊呆的表情问各种问题?！这绝对是人生滑铁卢。

不过仔细想想丢人的又不是她，她现在是沈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