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说我好,哼,太阳打西边出来差不多。”周巧又横了林东城一眼,眉眼间却净是笑意,道:“你们年轻哥哥的心思,我知道的,无非就是漂亮,放心,我仔细帮你筛一下,肯定给你筛个满意的出来,对了,你转正没有啊。”
“这个铁定的。”林东城插嘴:“连破三案,尤其是七公主案,那更是省厅都轰动了,年底若敢不给小朱转正,我跟你去把区政府拆了。”
“行了。”周巧瞪他一眼:“喝了二两猫尿就发癫,小朱,你千万莫跟他学。”
“我是学不来啊。”朱问楚叹气:“林哥可是福气人。”
林东城哈哈笑,深深的看了朱问楚一眼:“你小子,深藏不露啊,来,喝酒。”
天天晚跟奶奶通电话的事,朱问楚实在没法跟任何人说,他不说,在别人眼里,就造成了极强的神秘感。
林东城现在看他,就是这个感觉:这小子,藏得深,太深了。
这边杯子碰得怦怦响,另一边,猪脑壳和马诺棋也在喝酒,在马诺棋家里,马诺棋搞了一只红鸡公,辣子炒了,又弄了两盘卤菜。
菜不错,但两人的酒却喝得有些沉闷。
“主任,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鬼?”马诺棋问。
“我怎么知道。”猪脑壳没好气:“你带了他三年多吧,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什么?”
“以前一直没看出来啊。”马诺棋吸气。
猪脑壳便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是真恨啊。
要早看出朱问楚有这个本事,早点重用,他早就升去了。
在老百姓眼里看来,联防办不错了,挺威风的,但在官场里,这就是个笑话,一帮子打杂的,最没出息的官员,才会发配到这里面来,他是真的呆得不耐烦了。
可这样一个宝贝,居然给林东城捞了去,他真的是气死了啊。
“说起来,你也是本地人啊?”他看一眼马诺棋:“怎么他有的消息,你就没有呢。”
“所以我说这里面有鬼啊。”马诺棋皱眉:“不只他是本地人,联防队基本都是本地人的,也没见哪个跟他一样,好象生了六只耳朵,说破案就破案,说抓人就抓人,简直就象有个鬼跟着他一样。”
“确实是太怪了。”猪脑壳拿和轻敲着桌子,这是他想问题的一个习惯。
“哎。”他突地眉头一扬:“是不是算出来的,他们那边,是不是有什么高人啊?”
“咦?”他这一说,马诺棋眼光也亮了:“有可能哦,要不也太诡异了,我想想啊,嗯,他们城东那边,好象有个青瞎子,有点儿名气。”
“会不会是那个青瞎子?”猪脑壳眼光一亮:“明天去问问,要真是个高人,那一定要抓到手里。”
“包在我身。”马诺棋也来了劲。
第二天一问,青瞎子早几年死了,只不过马诺棋没住那一边,不知道。
把这事跟猪脑壳一说,猪脑壳也泄气,但两人都觉得这里面有鬼,还是往高人这一条路寻摸,他们并不知道,朱问楚是奶奶线打天下,可不是什么高人算出来的。
七公主案破获的消息,也传到了宋嫂耳朵里。
这天晚间,宋嫂做好了饭,跟他男人说:“哎,我说,那个七公主案破了,你听说了没有。”
他男人宋大成呼噜呼噜的抽着水烟筒,没有应她。
宋嫂也习惯了,自从独生儿子宋小龙判了无期,宋大成就沉默了下去,有时候一个月都说不了几句话。
他高大的身子也佝偻了下去,以前挺直如山的背脊,明显的驼了。
无形的压力,看不到希望的人生,彻底的压垮了这个强壮的汉子。
他其实还不到五十岁啊,却已经是满头白发。
宋嫂其实也差不多,她今年四十七,却看得象五十七,甚至更老。
她叹了口气,自己拨了两口饭,又停下来,出了半天神,说:“哎,我可听说,这次是面来的专案组呢,里面有高级专家,你说,要是请他们再查一下小龙的案子,会不会查出真凶。”
宋大成抽烟的呼噜声停了下来,好半天,他说:“早判了的案子,他们怎么肯查,那要牵扯到多少人?”
“是啊。”宋嫂叹了口气。
水烟筒又呼噜噜的响起来,天慢慢的黑了。
第二天一早,宋嫂突然就下了个决心,她对宋大成道:“哎,我去看一下小龙,你自己搞饭菜吃啊。”
宋大成仍旧在抽他的水烟筒,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