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借个火(1 / 1)灯明江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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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澜颤颤巍巍换好这件黑色礼服,下摆高过膝盖,露出笔直一双腿,在夜色中白得晃眼,让沈恪夺余光都流连。

背后裂缝一路开到腰窝,勾勒她瘦弱窈窕曲线,她把及腰长发放开堪堪挡住自己后背,往下拽一拽裙摆别过头去赏夜景。

直到车在这家门外装饰了紫红色灯光的夜店门口停下,沈恪夺才再一次转头,他上下扫视一眼身侧的江挽澜,喉咙一滞,她真的很美,清绝惊冶,雪妖夜闯人间。

“下车吧。”

江挽澜不发一言打开这一侧车门下地,沈恪夺绕过来搂住她,走过夜店安检,一直往深处的包厢走。

江挽澜在沈恪夺身侧低下头,用头发挡住半边脸,她穿得太暴露,一进门就招惹所有人的目光,灼热得后背都在烧,让她快要忘记怎么走路。

夜店音乐震天,带起她心脏共鸣,一下一下重鼓让她心颤,江挽澜用尽全身力气忍住自己夺眶而出眼泪。

迎面走过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刻意要往江挽澜身上撞,被沈恪夺一把挥开,沈恪夺投给对方一个带些戾气的眼神,惊得对面连连后退。

江挽澜甚至没有察觉这一波澜。

沈恪夺推开包厢门,“沈总”,“夺少”,声音此起彼伏,商谈过半,江挽澜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一直不敢抬头,直到沈恪夺又靠在她耳边低声吩咐,

“来陪客人的,不抬头算什么事?”

江挽澜只能把头抬起,面对一屋子形形色色不怀好意目光。

“靠北,这个妹正点啊,夺少可以啊。”

“学生妹?沈总最近好这一口?”身边一个男人嬉皮笑脸开口。

另一个也接话,“成年了吗?沈哥,糟蹋未成年不提倡啊。”

沈恪夺笑着向后靠上沙发,“我喜欢什么样的你们不知道?这个是给王总的。”

说完把江挽澜往前一推,“去吧,别让王总等急了。”

江挽澜先看到的是对方晃动的肚子,又向上看到一张满脸横肉的脸,油光泛出天际。

使劲攥拳才没让自己腿软,她向前走了两步在这位王总身边坐下。

王总笑呵呵问她:“几岁了?”

沈恪夺已经开始后悔,但箭在弦上,他换了个姿势撑住头朝江挽澜看去。

江挽澜仍然有些懵,怀疑从刚才到现在都是在做梦,生活起落未免太不走寻常路,她规规整整读书这么多年,今天竟然坐在这里给人陪酒,

“二十一。”

“第一次?”

“嗯……”江挽澜坐直些,不去看沈恪夺,决定说点好听的哄一哄这位王总。

王总笑得很猥琐,“没关系,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去你妈的一回生二回熟。

江挽澜的指甲已经嵌进手心,她一定要把沈恪夺这个畜牲千刀万剐。

沈恪夺看一眼江挽澜手上的青筋,明白自己今天做错事,不自在笑一声,“咱们先出去呗,不打扰王总办事。”

“是啊哈哈哈”,一屋子人都嘻嘻哈哈从包厢退出来,贴心地为屋内二人关上门。

沈恪夺站在门外吩咐一个年轻男人,“昊昊,打电话叫阿sir来咯。”

被叫做昊昊的男人有些惊讶地看沈恪夺,“沈哥?”

“打就是了,王总的场子干净,不怕查嘛对不对?”

N.B前几天刚刚扫过一次场,按道理今天不会再来,更何况里面那位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江挽澜长相比肩虹港最火的女明星,王总大脑恐怕早就供血不足,

沈恪夺在烟雾氤氲中站得挺拔,当年的仇一个一个报还,为何毫无快意?

等过两分钟,沈恪夺站在原地抽完半支烟,转身一把推开包厢的门。

小姑娘挺狠的,不至于两分钟都顶不住吧,沈恪夺没打算把她怎样,只不过觉得她初生牛犊,需要人教才会怕虎。

沈恪夺推开门,两个人都回头向他看过来。

王总有些恼怒,“你怎么进来了?”

沈恪夺扫一眼王总,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拉起沙发上的江挽澜,拽到自己身后,而后嬉皮笑脸对王总开腔,

“王总,我刚收到风,说阿sir来查你的场子哇。”

王建国迅速站起来,“什么?”

外面刺耳警铃已经响起,音乐全部停下,灯开得晃如白昼,王建国狠狠盯住沈恪夺,“你阴我?”

沈恪夺依然在笑,“王总说哪里话,良好市民应尽职责而已。”

王建国伸出手对着沈恪夺指了又指,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狠,咱们走着瞧”,说完就快步退出包厢处理事情。

沈恪夺拽着江挽澜胳膊从夜店后门出来,江挽澜自始至终不发一言,让他莫名有些心慌,直到进了自己车,沈恪夺试探着问了一句,

“江挽澜?”

江挽澜这才抬起一直低着的头,她现在脸色惨白嘴唇鲜红,宛如一只刚从地下爬上来的女鬼,“沈恪夺,我真他妈的想扇你。”

沈恪夺眸光幽暗,顿了一顿,“我等着呢,小姑娘。”

江挽澜最受不得人激,她一贯喜欢满足别人愿望,于是说打就打,扬手狠扇沈恪夺一个巴掌,抽得沈恪夺侧过头去顿了三秒,第一反应居然闭上眼是发笑,微微抬起下巴伸手蘸一点自己嘴角渗出的血。

真狠啊,他都多少年没挨过打了?

沈恪夺靠近江挽澜,一把扼住她脖子把她摁在车座靠背上,“你是不是永远不会长记性?”

江挽澜笑得云淡风轻,眼泪却直往下淌,

“长什么记性?我只懂睚眦必报,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沈先生不是良好市民?居然用这种下作手段对付救命恩人,会不会太像畜牲?”

沈恪夺不发一言,脸色阴沉,江挽澜继续开口,

“早知道那天就不下车,放沈先生变成黏黏糊糊一团烂肉,摆在大街上无人问津。”

江挽澜现在只想吐,没想到那天心念一动救回一只变态。

沈恪夺缓声开口,

“这就怕了?你才见过多少?你要是学不乖,还这样胆大妄为,将来就算嫁进楚家也一样活不长,你以为楚家是什么好来的地方?”

“沈先生意思,我还要感谢你教我?要不要叫你一声沈老师?”

小姑娘真是伶牙俐齿,他说一句她就能顶十句,沈恪夺放开江挽澜,转过身来握方向盘。

两个人都不发一言。

片刻后沈恪夺摸出一根烟塞进嘴里,另一只手四下找打火机,掏了半天也没找见,烦躁地一扯领带对江挽澜说,

“有火吗。”

江挽澜对沈恪夺翻了个白眼不加理会。

沈恪夺只能叼着一根未点燃香烟继续开车,江挽澜注意到窗外景色和来时不同,警惕地问一句,“你要带我去哪?”

“回我家啊妹妹,你不要楚观渺的把柄了?”

她什么时候要过把柄?她只是想问问沈恪夺怎么讨好楚观渺而已,果然沈恪夺做事都只会来硬的。

车驶入天华大道,沈恪夺带着江挽澜走进一栋高层,上了顶层三十七楼。

江挽澜略微讶异,虹港楼房价贵,这块地方尤其寸土寸金,一间九十平方米平层就抵得过别处两套别墅,而沈恪夺这间怎么看也超过四百,价值必定过亿,江挽澜又想起那份凭空拿到十四亿的合同。

一进门沈恪夺就抛下江挽澜大步跨进浴室洗澡,夜店的沙发对他来说有点太脏。

江挽澜也进另一个卫生间使劲洗手,快要搓掉一层皮才罢休,她在楚家两天,注意到沈恪夺一天至少要洗二十多次手,明白他应该是有洁癖。

她知道洁癖的人不会喜欢别人用自己家卫生间,但她才不惯沈恪夺臭毛病。

两个人都终于把自己拾掇干净,沈恪夺回自己书房保险柜拿出一份东西,复印一份递给江挽澜。

江挽澜不明所以地接过来仔细看,待看清末尾的名字以后,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是真的?”

沈恪夺又靠进沙发,似乎这里比楚家更让他放松,他看着江挽澜诧异的眼神,更加会错意,“是不是很失望?”

“不,沈先生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我很惊讶。”

沈恪夺想了片刻才又提醒江挽澜,“你真要趟楚家这趟浑水?现在抽身还来得及,我的救命恩人。”

江挽澜缓缓坐下,似乎被抽去骨头,颓然陷进沙发,又过了不知多久才黯然开口,“我还是会继续。”

沈恪夺在心里冷笑,他该说她什么好,是心比天高还是胜券稳操?江挽澜未免托大,但良言难劝该死鬼,他懒得再说。

“东西什么时候给我,等你嫁给楚观渺那天?”其实这东西要不要回来也没什么意义,江挽澜一定会留备份保命。

“半年,半年以后我还给你,不留备份”,江挽澜神色很认真,让沈恪夺莫名相信一瞬间她的话。

两个人颇有默契地在沙发上瘫坐良久,直到沈恪夺先开口,“走吧,回淄云道。”

沈恪夺又点一支烟,问江挽澜,“现在能不能借个火,妹妹?”

江挽澜摸出一只镂银卡尔威登递给沈恪夺,沈恪夺接过来低头点烟,抽空看一眼手里绝版打火机,露出一个流氓笑容,

“这个我就拿走了,做抵押,半年后还给你。”

江挽澜又翻几个大白眼,对这种强盗行为不予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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