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不能用?为什么?!”
钟振国和钟承军都愣住了,明明之前周老对林毅晨颇为信任,怎么突然之间反对用药了呢?难道是蝉麻这味药有什么问题?
周老之前反复念叨了几遍“蝉麻”,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点。
林毅晨愣了一下,微微沉吟便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反问周老不同意用药的原因,而是微微一笑问道:“周老是对蝉麻有异议?”
周老缓缓地点头,他飞快地扫了一眼钟家父子,没有再说话,他相信自己的表态林毅晨能懂。钟振国实在是位高权重,如果他随便说话,极有可能会让林毅晨这个小伙子陷入极大的困境。
这个年纪轻轻却对中医颇有见解的小伙子,周老很有好感,他起了爱才之心,不愿意在没搞明白之前将小伙子陷入险境。
林毅晨虽然不明白周老沉默的用意,可是从周老的表现他没有感到恶意,自己反倒将秘密吐露出来。
“蝉麻,草本植物,产于南疆大山之中,其余产地少见,其毒甚烈。”
“有毒?”钟振国听到这一点,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就不怎么好看了。
任谁听到有人说要给自己老子下毒,脸色都好看不了。
钟振国还能忍得住,钟承军却是忍不住跳了起来,指着林毅晨的鼻子大骂起来:“瘪犊子,你果然不怀好意,想要害我爷爷!竟然要用毒草药毒我爷爷!我揍死你个瘪犊子!”
说话间,钟承军就要挥拳去揍林毅晨。
眼见一场闹剧就要上演。
“慢着!”周老见钟承军一言不合就要揍人,连忙制止他。
钟承军的脾气可不好,暴躁起来连他自己都怕。可周老现在是救他爷爷的主心骨,所以他对周老的话还是颇有顾虑,只能收回自己的拳头,恶狠狠地盯着林毅晨,他现在严重怀疑林毅晨,要严防死守地盯住他,看看这小子到底是好是坏。
钟承军挥拳的一瞬间,林毅晨的灵气就预警了危险,而且头疼的反应也并不强烈,他不慌不忙地反瞪回去,继续说道:“食龙兽生长于莽莽南疆大山之中,是有毒之物,而蝉麻虽不是南疆大山独有,且是毒物,不过却能祛除食龙兽的毒刺,每个生态圈都是闭合地,蝉麻的作用之一就是祛除食龙兽毒素。”
“以毒攻毒?”周老眉头一抬,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这种治疗手法不是没有人用过,可是现在敢这么用的人太少了,稍有不慎就可能把患者害死,给自己摊上大麻烦。
这小子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啊。是真有本事,还是瞎胡闹呢?
林毅晨不知道周老的心理活动,他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食龙兽实在太罕见了,能祛毒的方法更少,目前我只知道这一种办法,如果各位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不用。”
周老纠结地皱起了眉头,就怕这种情况,非这一味药材不可,还无法找其他药材代替。
“还以毒攻毒,你以为写武侠呢?滚犊子去,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钟承军却不吃这一套,什么以毒攻毒,在他听来就是武侠里捏造出来忽悠读者的伎俩,怎么可能有以毒攻毒?
林毅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钟承军,哼了一声说道:“绝大多数的药材都有不止一种的药效,有利有弊。古代很早就有利用蝎子、蟾蜍等毒物来治疗病症的例证,要我给你普及一下常识吗?”
林毅晨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小朋友,不懂不要乱说话,会暴露智商地”。
钟承军哪受过这种嫌弃,自小都是他瞧不起别人,今天却被一个小小的山民鄙视了,气得他头脑一热拳头又开始痒痒了。
周老赞赏地点点头,见钟振国看着自己,顿时醒悟自己的立场,忙正色说道:“蝉麻确实极少见,我也只是知道这种草有毒,具体其他药效并不清楚,所以我也不敢确信它能祛除食龙兽的毒。”
林毅晨耸了耸肩:“这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我先尝了食龙兽的毒,然后再解毒吧。”
林毅晨无意间说出的话却让其他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钟承军目光亮得吓人,他死死盯着林毅晨,脸上露出奸诈得意的笑容,他终于找到了折磨林毅晨的好办法。
林毅晨看到这些人的反应,神情一愣,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祸从口出还真是至理名言,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周老琢磨完自己的方案,看到林毅晨和钟承军互相瞪着眼睛,转念就明白了他们在想什么,没好气地说道:“都瞪什么瞪,用小白鼠试验不就行了。”
林毅晨和钟承军同时一怔,林毅晨马上又有了抽自己嘴巴的冲动,老爷子教导自己的时候,也曾经拿小动物做过试验,自己怎么就忘了呢。钟承军则是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教训这个屡屡让自己不爽的小子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钟老现在还躺在床上等待救治,既然已经决定了治疗方案,事不宜迟,周老和钟振国立即安排事宜去办。
中医院有自己的合作大学,从他们那里借用实验室没有问题,钟振国就可以安排,现在最关键地是“蝉麻”这味药草不好找,即使是中医院也没有备存。
“看来只能询问云南那方面有没有办法弄到了。”周老拿起手机,准备找自己的老朋友们想想办法。
“我在这边也找一找,从云南那边找,即使空运过来也需要很长时间。”钟振国担心时间越久父亲的病越重,决定双管齐下。
“这样也好。”周老赞同地点头说道,他又看了一眼没事跟钟承军瞪眼的林毅晨,忽然问道,“小林,既然你知道蝉麻这味药草,那你有没有办法找到?”
林毅晨摇头道:“小时候家里有一些,不过自从老爷子去世后,家里不重要的东西都变卖了,蝉麻的用处实在太少了,我就一起卖掉了。”
“一点都不剩了吗?”周老不死心地问道。
林毅晨挠挠头仔细想,最后还是表示无能为力。
周老叹了口气,最大的希望没有了。
钟振国却突然开口问道:“当年你把药材都卖给谁了,还记得吗?”
“这个我还记得。”林毅晨当年卖药材的时候也是很舍不得地,所以这件事记得很清楚,“是一个经常去我们村收药材的商贩,我记得他说起过,他在湘南市一个药材市场开了一个小门店,不过已经过去两三年了,也不知道他的店还在不在了。”
“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告诉我。”钟振国马上追问,只要知道名字和相貌,他有信心找到这个药材贩子,至于两三年过去了,蝉麻还有没有,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一件件事情安排下去,效率极快。
林毅晨想要回自己的病房,被钟振国拒绝了,打了一声招呼,就把林毅晨的病房调了过来。
你给了一个“以毒攻毒”这么冒险的治疗方案,怎么能一走了之?既然你对治疗有信心,那你就待在这里全程跟踪治疗吧。
这是要把林毅晨当作人质了。
不过林毅晨也不在乎,他本来就颇有信心,最重要地是,别墅的条件可要比他之前的病房好太多了,而且还不用花钱,这让林毅晨很满意。
众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留下林毅晨一个人,闲着也闲着,就打算继续为钟老按摩,缓解一下他的痛苦,能够舒服一些。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门被推开,熟人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