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山道:“原来你还没走。”
“我佐佐木出手,从不落空,没有拿到好处,怎么会走?”
“你想怎样?”任平生当即叫道。
“放心,我只图财,却不害命。”
“可我没钱!”任平生道。
“你若没钱,那我就只好害命了。”
佐佐木说着,来到任平生面前,摘下他手中储物戒指,打开戒指,里面登时掉出来一大堆黑色的坛子。
佐佐木将这枚储物戒指里所有的东西都取了出来,里面除了这些大黑坛子,空无一物。
每个坛子上面都贴着一张红字,上写三个大字。
烧刀子。
佐佐木不知道烧刀子是什么意思,忙问:“这是什么?”
“酒。”任平生道。
“酒?”
佐佐木不信,当即打开一坛,只觉一股浓烈酒香扑鼻而来。
真的是酒。
佐佐木又打开一坛,依然是酒香扑鼻。
她将每个坛子全都打开,无一例外,全都是酒。
“你……”佐佐木语塞。
“我说过,我没钱。”任平生道。
“你的钱呢?”
“都买酒了。”
“丹药呢?”
“都卖了换酒了。”
“法宝呢?灵符、材料、秘籍呢?”
“也换酒了。”
“……”
佐佐木沉默。
等了一会,佐佐木又开口道:“你真的一点之前的东西都不剩?”
任平生一指不远处那口秋水雁翎刀。
“那是最后一个。”
佐佐木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去。
这刀倒也确实是一把好刀,她一把握住,竟抬不动。她储物戒指一闪,要将这刀收进去,这刀却仍是丝毫不动。
储物戒指也分好坏,若锻造兵器法宝的材料远超储物戒指的品级,那就无论如何也收不进去。
佐佐木恨恨看了任平生一眼,忽然见到刀柄之上镶着一枚璀璨宝石,显然是极稀有的东西。这才心情稍微缓和,去扣那块宝石。
“这宝石你也不必取了。”任平生道。
“为什么?”佐佐木问。
“那宝石也是假的。”
“什么?那真的呢?”
“自然是被我卖掉换酒了。”任平生说着,脸带得意,“换了三坛十年的女儿红。”
“女儿红也有十年的?”楚青山一怔,在他的印象中,女儿红在女人出生时埋下,出嫁时便打开,最多也不过十几二十年而已。
“当然。”任平生道,“我找遍天下,才找到一个十岁还没嫁人的王老太太。”
佐佐木“呸”的一声,再不理任平生,转头来到楚剑寒面前。
“你有钱吗?”
“没有。”楚剑寒自觉地打开储物戒指,里面掉出来一大堆古书。
“功法秘籍?”佐佐木大喜。
楚剑寒摇摇头,“是琴谱。”
“都是琴谱?”佐佐木一怔,拿过这些书来,里面写的东西鬼画符一般,她全看不懂。唯有封面上的字她才能勉强看懂。
只见上面写着什么高山流水、梅花三弄、凤求凰、胡笳十拍的,好像真的都是琴谱。
佐佐木一把抢过楚剑寒的储物戒指,打开一看。
比脸还干净。
“……”
佐佐木无言以对,来到楚青山面前,已不抱任何希望。
“你呢?有吗?”
楚青山打开疏明戒指,取出一大堆灵符法宝,都是他下山时,明云真人送给他的。
佐佐木大喜,拿过这些灵符法宝一看,无一例外,全是破烂。
“这种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楚青山苦笑,这当然不能怪他,明云真人当了一辈子五脉倒数第一,自然得不到宗门里什么资源,能拿出来的东西当然也只有这些破烂。
这些东西若能用得上,他也不至于遇到这么多危险也始终不用了。
佐佐木大怒,一把抢过疏明戒指,可这戒指,她竟打不开。
“怎么回事?”佐佐木问。
疏明戒指乃是仙界储物法宝,自然与人间这些谁都能打开的储物戒指不同。
“不知道。”楚青山道。
“你们若是拿不出好东西,我就把你们全都杀了!”
楚剑寒叹了口气,颇为不忍地道:“也罢,我那些琴谱,你全拿去就是!”
“呸,这种东西白给我都不要!”
“你就是杀了我,我的酒也不给你!”任平生大急说道。
“那种东西,你杀了我,我也不要!”
“非要拿出好东西,你才肯不杀我们?”楚青山问。
“对!”
楚青山闻言,心道:说不得,也只好拿出方生大师送自己的那枚九光丹了。
他正要取丹时,忽听楚剑寒道:“我给你写一张欠条,你拿去苍梧楚家兑现就是。”
“多少的欠条?”
“随你写多少,这点钱,我楚家还是有的。”
“一千万两。”
“可以。”楚剑寒淡淡道。
“一个人一千万,三个人一共三千万!”佐佐木见楚剑寒毫不心疼,连忙改口道。
“好!”楚剑寒仍不犹豫。
“我凭什么信你?”
“我一生从不说谎。”
佐佐木沉吟良久,道:“好,我信你!
拿出纸笔,写下欠条,拿到楚剑寒面前。
楚剑寒只扫了一眼,就按上手印。
佐佐木小心收好欠条,又道:“你若骗我,日后我必杀你三人!”
“你有这本事吗?”楚剑寒问。
“喂!”任平生大惊,“这话不能说,当心她真下杀手!”
楚剑寒笑道:“她若杀人,死无对证,这钱她一分也拿不到。”
佐佐木不答,就要离开。
“等一等!”任平生道。
“你还有什么事?”佐佐木问。
“麻烦你好人做到底,把我的酒拿过来!”
“没想到你还是个守财奴。”
佐佐木一挥手,一道清风吹起,将任平生那些酒坛全都吹在任平生身边。
“我要你拿酒,却不是怕丢,而是要喝!”
“你伤成这副模样,还要喝酒,不要命了?”
“命固然重要,不过酒更重要!”任平生格外郑重地道。
佐佐木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任平生揽过酒坛,向楚青山与楚剑寒道:“你们喝不喝?”
“喝!”楚剑寒当即说道。
楚青山诧异道:“任兄不怕死也就罢了,你也不怕?”
“那你喝吗?”楚剑寒反问。
楚青山哈哈一笑,“当然要喝!”
任平生仰天长笑,“两位当真是我任某一生知己!”
他拿起两坛酒,丢给楚青山与楚剑寒,自己也拿起一坛。
楚青山接过酒坛,酒入喉,辛辣无比,是最烈的酒。
夜渐深,三人就这么一直喝下去,直到全都烂醉如泥。
连楚青山的仙体,也禁不住这最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