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宗众人见楚青山赢得比赛,无不大喜,一时间,台下欢呼雀跃。
任平生被楚青山击败,也不叫着恼,笑嘻嘻走过来,道:“打得痛快!青山兄,月余不见,修为果然大有精进,不过这次你靠轨迹取胜,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他这时也已想通自己是中了楚青山的计,若是坚持下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楚青山笑着,却不答话,心中暗想,到下一次时,自己想来也已到了化神境,到时候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可以任意施展,就算两个任平生联手,也不会是自己对手。
这时,忽见一个女人自台上一跃而出,一巴掌拍在任平生脸上,登时就把任平生打飞出去。
“废物,连个化气境的都打不过!”
任平生摔在地上,口中呻吟,从他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中,勉强能分辨出他说的话。
“师父……”
楚青山看着女人,模样是双十年纪,一身红裙,眉目如画,腰间别着个大大的酒葫芦,葫芦摇晃时,还带着水声。
“别叫我师父!连个青玄宗都挑不了,我没你这么丢脸的徒弟!”女人说着,拿起腰间酒葫芦,咕嘟嘟喝了两口。
楚青山隔着老远,已闻到葫芦中传来莹泽特产百草仙酿的芬芳。
任平生看着酒葫芦,眼中三分委屈,三分眼馋,四分恐惧,写满了一脸的难言之隐。
原来,风丹素送他的酒,早已被他师父抢走。
任平生勉强爬起身,唯唯诺诺地道:“可是你当年不也是被飞光真人……”
“住口!”女人忙叫,“说什么废话,还不快给我闭嘴!”
楚青山不禁暗暗好笑,这两人做一对师徒,当真是臭味相投。
他知道任平生的师父就是清净院修为仅次于玄元真人的合道高手朱瑾,忙躬身施礼,“见过朱瑾前辈。”
朱瑾眼睛一瞪,怒道:“什么?前辈?我很老吗?”
“不老。”楚青山忙道,他素闻朱瑾性格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一言不合就要打人,他可不敢得罪这个女人。
朱瑾微微一笑,“这才对嘛,乖,叫姐姐。”
“……”
楚青山面露迟疑,朱瑾辈分和飞光真人一般,比他师父还大一辈,虽然不同门派倒也不怎么论辈分,但要自己叫他姐姐,他也着实叫不出口。
“怎么?”朱瑾眉毛一挑,一抹杀机浮现。
“姐姐……”
“诶!”
任平生见状,唯有苦笑,踉跄着走到近前,立时又被朱瑾一脚踢飞。
“废物!”朱瑾又一次骂道。
任平生远远站着,不敢过来,也不敢说话。
这时,不远处听到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小友修为精进如此神速,当真可喜可贺。”
楚青山只听声音,已认出此人正是方生大师。
“方生大师,你也来了!”楚青山大喜道。
方生大师和颜悦色,手上盘着一百零八颗佛珠,走了过来。
他被杜若破掉数十颗佛珠之后,修为大损,到这时也已恢复,将被毁佛珠重新炼制。
朱瑾横了方生大师一眼,“老秃驴,见了我,怎么也不说话?”
方生大师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会,方道:“姐姐,您也来了……”
朱瑾得意一笑,“算你识相,听说你被千面魔主毁了好多颗本命佛珠,现在怎么样了?”
方生大师唯有苦笑,道:“已无碍了。”
楚青山强忍着笑,这个朱瑾,还真是个人才,难怪能教出任平生这样六亲不认的弟子。
朱瑾又把脸转向楚青山,“小子,你刚才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那招,叫什么名字?”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呸!好不要脸的名字。”朱瑾笑骂。
方生听到这话,却是一惊,当年世尊出世,向四周各行七步,目顾四方,举手而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这一招乃是只有在佛门传说中才出现过的秘术,几万年前就已失传,楚青山不知有何机缘,竟能学会。
朱瑾接着道:“把你这招对姐姐我用一下!”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这一招还能伤到我不成?”
楚青山心中暗骂朱瑾不要脸,他哪是怕伤到朱瑾,而是已经看出,朱瑾分明是要通过这个办法,找到这已招的破绽,告诉任平生。这样一来,下次任平生再与自己过招,就不会被这招控制。
但朱瑾这人着实难测,他若一个不答应,说不得朱瑾就要干出什么事来,只好应承下来。不过这一招本是仙界神功,朱瑾想要找出破绽也几乎没有可能。
楚青山当即使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对朱瑾轻声道:“缚。”
他这一招本有无穷妙用,但却只用了一招朱瑾见过的定身之术,至于其他招数,他还不想被朱瑾看出。
朱瑾被束缚其中,将修为压制在与任平生同级的化神八重,施展出各种秘法,竟无一法可以破解。
她试了好一会,终于明白,除了靠修为强行破开,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想出其他办法。
她脸上阵青阵红,撇眼看了看方生,又看了看楚青山,悄悄把修为提升到还虚一重,真气迸发,猛然一喝,震散束缚,随后又连忙把修为压制回化神八重,轻哼一声。
“这一招也不过如此。”朱瑾说着,把头瞥向任平生,“学会了吗?下一次再破不开这招,看我不收拾你!”
任平生与朱瑾修的是同一门功法,朱瑾暗自提升修为的事,他又怎能看不出来?但摊上这么个师父,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喏喏点头。
他的心中蓦然回想起当年拜师时的场景。
那一年,他八岁,她八十。
他看着她,容颜倾世,眉梢眼角,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师父。”他说。
“入我师门,你只需记住一个规矩。”她说。
“什么规矩?”他问。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把我当成你亲爹那么孝敬!”
“可我爹是个王八蛋。”
他号称六亲不认,自然是名副其实,而且,他爹也确实是个王八蛋。嗜酒如命,烂赌成性,为了还赌账,几年前就把他娘卖了,后来又因为没钱去赌,找当地大户借了的印子钱,因为还不起账,被人活活打死。
他从那时就开始流浪,直到遇到了她。
她听了这话,笑了起来,眼光流盼。
“巧了,我也是。”
当时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经过了十几年的修道生涯之后,他才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真特娘的是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