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问道:“如今公明哥哥军中兵粮只可支撑十余日,少头领可有把握在粮草耗尽之前打通笼水关?”
晁宋道:“叔父麾下有我梁山七万大军和近半数头领,若是不能在粮草用尽之前救出叔父,则七万大军和数十位头领都有性命之忧,我梁山只怕是会会毁于一旦。”
公孙胜也叹口气道:“是啊,这对梁山来说真是灭顶之灾。少头领,如今你是一身而关系梁山的生死,这肩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
晁宋昂然道:“道长放心,我晁宋十日之内,必要拿下笼水关!”他说的慷慨激昂,一身豪迈气概。公孙胜也不禁在心里赞叹一声:真是少年英雄啊!
公孙胜道:“用兵一事,贫道自然是信得过少头领的。我此番前来,并非为了激励少头领的斗志。”
晁宋奇道:“那道长此来有何见教?”
公孙胜道:“我知少头领用兵势如破竹,小小一个笼水关,还难不到你,所以我是特意来提醒少头领的。”
“提醒我什么?”
“提醒少头领不要这么快就攻破笼水关!”
晁宋听公孙胜如此说,心中大奇。战场上的情势瞬息万变,拖延愈久,就越容易出现破绽,因此当然是速战速决,早早的解决掉为好。况且自己部众最近接连获得大捷,军中士气正盛,正该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才对,不知公孙胜为何却让他缓一缓?
公孙胜道:“公明哥哥军中粮草尚可支撑,大军还未陷入绝境,少头领此时打破笼水关,解救他们,于他们众人来说,虽有相救的情谊,到底不深。但少头领若是在他们山穷水尽,几近崩溃之时破了笼水关,救了他们,则少头领此后就是他们心中的救命恩人。这破笼水关的时辰火候,虽只差了不过数日,但其效用,却是大不相同啊。”
晁宋听了公孙胜的话,心中也是对他刮目相看,这个一清先生,虽然看上去是个清心寡欲的道人,但毕竟有着丰富的江湖经验,这一手段他晁宋就万万想不出。
公孙胜继续说道:“我想此事对少头领而言并非难事。那笼水关有张叔夜把守,本就难攻。公明哥哥就算是日后计较起来,也不能说些什么,反倒见得少头领为了破笼水关而日夜筹划,更赢了众人的心。”
晁宋听了道:“多谢道长好意点拨,战场之上形势半点不由人,我自会相机行事。”
大军在山寨里休整了两日,晁宋重新起兵杀奔笼水关而来。便以王贵为先锋,牛皋为左翼,徐庆为右翼,张宪为后军,各领一千六百名军士。又让岳翻领一千名军士转运粮草,策应各军,岳飞则领中军两千人。
晁宋又在各营中精选了六百名武艺高强,忠诚可信的人,交由岳成带领,作为自己的虎卫营。
此时朝廷四路官兵战败的消息早已传到笼水关,张叔夜听了叹道:“想不到梁山之中藏龙卧虎,竟有如此善用兵者。”于是更加小心在意。
晁宋的大军一连攻打了数日,均被张叔夜指挥官兵击退。晁宋又下战书约张叔夜下关决战,张叔夜只是不理,自顾坚守关隘。晁宋又故意让军士们在关前叫骂,并示之以弱,欲引张叔夜出战,张叔夜依旧不理会。
晁宋众人聚在一处商议,王贵道:“这笼水关易守难攻,况且我军兵力本就不如对方。依我看,就算能攻下笼水关,我军也是伤亡惨重。”
岳飞道:“如此打法,即便胜了,我们也失了在梁山立足的根本。还是需得另寻它策。”
牛皋嚷道:“还能有何办法,只除非是找出张叔夜那厮暗通青州的密道。可是前番撤军时就找过了,并未能找到。俺真恨不能一鞭将这笼水关的城墙砸碎。”他这几日因战事不利,脾气也有些暴躁。
这一下连晁宋都犯了难,他当然知道,如果自己全力进攻,必然能够拿下笼水关,但是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自己部下的惨重伤亡。这一万人马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也是他在梁山立足发展的本钱。
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区区笼水关就把自己的老本都搭进去。可是若不能尽快打通笼水关,那宋江和七万大军可就危险了。若是宋江所部受损,那梁山的实力可就大受挫败了,这也是晁宋所不愿看到的。因此他陷入两难境地了。
几日来冥思苦想,也未能找到什么对策。
这一日他正在帐中沉思,有小卒报称营门外有一老者,说是故人来访。
晁宋感到奇怪,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旧相识啊,检索原晁宋的记忆,认识的也基本都是东溪村的人,不可能突然来到阵前,那这来人又会是谁呢?
晁宋便叫请他入内,不一时只见进来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虽然是满面风尘之色,但依旧不改儒雅随和的气质。晁宋觉得此人有些面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此人正是原来的东平府太守程万里。
晁宋又惊又喜,赶忙起身相迎,拉着程万里入座,以晚辈之礼相待,动问别后情形。
程万里简单说了,自丢官以后,没了俗务缠身,反倒乐得一身轻松,他原是密州人士,宗族俱在此处,便先回了趟老家,将程小姐安顿好,然后自己孤身一人,浪迹四方,游山玩水,与各处文友诗文唱和,饮酒作乐,倒也逍遥自在。
晁宋听他这么说,心中也不禁生了向往之情。他自穿越以来,每日里便生活在各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之中,虽然自己一直坚守良知,没做什么坏事,但这样的日子也确实让人身心疲惫。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舒舒服服的睡个安稳觉,不知多久没有无忧无虑的放肆大笑了。以前他是自己一个人,现在则还要为自己手下这一万名兄弟谋出路,肩上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多。
“真羡慕先生可以纵情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