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数日,朝廷降下旨意,升任云天彪为郓州府知府,节制济州,兖州和濮州四路兵马,为梁山剿匪行军大总管,专一负责征剿梁山事宜。同时任张叔夜为济州太守,刘广为兖州太守,陈希真为濮州太守。
这几人中,刘广乃是云天彪的亲家,其子云龙娶了刘广幼女刘慧娘为妻,而陈希真亦是刘广连襟,这二人都是武艺不凡,光有谋略之人,此时都是得了云天彪的举荐,蔡京都一并任用了。
至于张叔夜这人,先后随童贯和高俅征讨过梁山,但却并未立下多少战功,蔡京本不欲用此人,也是得了云天彪的极力保荐,说是此人亦是不可多得之将才,只是一直不被重用,其才能不为人所知,蔡京也只得继续让他做这济州太守。
这几人到任后都是修葺城池,积聚粮草,同时招兵买马,训练士卒,一时倒也未对梁山发动进攻,只做守城之备。
戴宗探得消息,回到梁山,告知了宋江。
宋江大惑不解道:“我本以为杀了高俅,朝廷必然再派重兵前来围剿我等,哪知只是启用了一个此前名不见经传的武将云天彪,而且并未予他多少人马。自他到郓州任上,虽是招兵买马,却也未见他有前来征讨的迹象,不知朝廷这是何意?”
吴用道:“想是这两场大战下来,一者朝廷已被我梁山打怕了,二者朝廷连连损兵折将,估计是一时难以再拼凑出那么多人马来对付我们,但是又不好就放任我们不管,因此才给了云天彪这么一个头衔,表明朝廷不忘此事,其实不过是敷衍众人之口罢了。”
卢俊义也道:“哥哥不必忧虑,管他朝廷如何安排,我等只紧守山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怎的!”
宋江道:“员外说的在理。可着朱贵兄弟多拍斥候潜入这几处地方,探听他们动向,一旦有所举动,即可报上山来,我们有了准备,便不怕他。”
众人称是。
宋江又道:“前日在郓州时,闻先生曾有言,若要招安,必得朝中贵人相扶,方可成功。我意自己亲自去趟东京城,走走门路,看有何人可为依托!”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惊,齐来相劝。
卢俊义首先开口道:“哥哥,你是一寨之主,山上多少事务等着你处理,你若不在,咱梁山便是群龙无首啊。”
吴用也道:“是啊,况且那东京乃是天子脚下,不比别处,做公的多,万一哥哥在城中被人识破,如何是好,咱们离东京城路途遥远,救援不及。”
众人也纷纷劝宋江不要去东京城。只晁宋事不关己,并未热心相劝。
宋江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说道:“我已请神医安道全调配了独门药方,将我脸上这金印抹去。”众人仔细看时,果然宋江脸上没了金印,只剩一小块红润的皮肤,和周围的黢黑肤色不相协调。
“东京城内有孙新和顾大嫂在,我就在他那里下脚,有他们照应必然无事。”
卢俊义道:“哥哥,此事太过冒险,不如还是让愚弟前去吧。”
宋江摇摇头道:“招安乃是梁山头等大事,非比寻常,我不自去,如何放心得下。你等众人都不要劝了,我意已决!”
吴用见宋江如此坚决,知道劝不过来,便道:“哥哥便是要去,也要多带人手。”
一时忠义堂前人人跃起,口称愿随哥哥上东京。
宋江笑道:“你们都随我去了东京,那谁来看守山寨?”
李逵嚷道:“俺铁牛长这么大,可还从没看过东京是啥模样,哥哥要去,俺给你做个伴随。”
吴用道:“你这黑厮生的凶神恶煞,只怕还没进城,就被那做公的把你拿住了。”
“军师哥哥,俺铁牛好歹也随你去过大名府赚卢员外上山,不也没给你闯祸么!”
卢俊义脸上略微尴尬,宋江忙道:“我这次去又不是厮杀,用你不着。下次征战,不带你下山了。”李逵只得退下。
于是宋江就忠义堂上点了去东京的人,乃是吴用,花荣,柴进,穆弘,石秀,燕青,郑天寿,欧鹏,石勇,时迁。宋江和柴进扮做员外身份,吴用扮做管家身份,其余人等都扮做下人跟随。
吴用又道:“哥哥,我看可再派董平领三千精锐健儿去东京城附近山林间埋伏,若是有个缓急,也有兵马可用。”
宋江点点头同意了,商议已定,便择日下山出发,临行时宋江将山寨事务都交由卢俊义主持,并告诫道:“云天彪那厮虽未兴兵犯境,但亦不可不防。我走之后,山寨上兄弟都需各守职位,不可再放一人下山,以免另起冲突。”
卢俊义都点头应允了,宋江这才安心的前去东京。
晁宋等在山上别无他事,每日只是厉兵秣马,以备下一次的战斗。
这一日,忽有此前下山的兄弟回山,并给晁宋带来一份神秘的箱子,箱子上却凿有几个破洞。晁宋得了这箱子大喜,忙派人将林冲,鲁智深等人都请了过来。
晁宋对林冲道:“林教头,在下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请你打开箱子一看。”
林冲心里满是好奇,将箱子打开,不由得一声惊呼。原来这箱子里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见他虽然还有呼吸,但手脚被捆得如同一只大闸蟹,嘴里也被封住发不出声音来。至于此人是谁,林冲就是到死也认得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害得林冲家破人亡,一生悲剧的罪魁祸首,高俅的儿子高衙内。
晁宋道:“当初杀了高俅之后,我便派人前去东京。高俅一死,他那太尉府也是人走茶凉,我便让这几个弟兄潜入府中,将这高衙内劫了出来,也难为他们一路竟然能不被人发现,将这狗贼带回梁山,现在这厮就交给林教头你处置了。”
林冲虎泪纵横,谢过了晁宋,择了一个日子,摆起亡妻灵位,就将高衙内就灵位前剐了,祭奠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