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记住,过了今晚,你将成为先帝。而我将成为新帝,属于你的时代已经过去,接下来将会是我的时代!”锁承德甚是得意地说着。
“国内清秋比你的民望要高得多,你真的以为你就能登基成功?那么多朝臣可都是清秋的亲信。”梁帝气喘吁吁道。
“哈哈哈哈……”锁承德没有生气,大笑起来。
“你真的以为我这么多年看似朝中无人,就真的没人?难道你以为不满女子为君的人就我一个?就算大梁民风开化多年,可只要他国还有不是女子为君的,那么这种不满女子的人就会永远存在!”
梁帝无奈的笑道:“是男是女就真的那么重要?我也派你打过仗,可你确实没有军事天赋,一个帝王没有点军事才略,只会被将才牵着走。”
“我是没有,可清染有,就算清染也不太行,可还有清秋呢?”锁承德满脸小人样。
“哦!你还不知道吧!”锁承德故意做作的装出一副惊讶模样。
“你的女儿现在正在帮我拿下渝、楚两国,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所以我才敢来让你享受最后的回光返照!”
梁帝听到着,着急起来,急火攻心,吐了口血。
锁承德拿着帕子给梁帝擦着嘴角的血迹,“皇兄啊,皇兄。你放心,我会把你和你的皇后、公主、母亲都葬在一块的。”
说着时,锁承德用力继续掐住梁帝的脖子,想让梁帝直接死去。
梁帝手脚不停的挥舞,不停的挣扎着。
脖颈处青筋突起,嘴张的老大,可就是怎么也叫不出声。
“陛下,该进药了。”尘生和雪里青端着药进了来。
锁承德情急之下,更加用力,并吹口哨让外面的亲信派人进来围杀二人。
“兖王,你做什么!快放开陛下。”尘生跑的最快,一进来便看到锁承德在行大逆不道之事。
尘生一个飞冲,拔刀刺向锁承德,锁承德不想放手只想快点掐死梁帝,没有太过防抗,只是依靠塌边,一个旋身而起,踢开了尘生。
尘生不甘示弱,拿起匕首,直向锁承德刺去。
锁承德后背、手背处被刺伤,锁承德不得已放开了梁帝。
而这时,锁承德亲兵进了来,对着尘生和雪里青就是一顿围堵绞杀。
尘生就算再厉害,面对现下情况也力不从心。
要看顾好梁帝,又要帮着雪里青。
雪里青虽然会武艺,可没有那么好。
又要面对数十人的截杀,雪里青见势不秒,直接推翻烛台,大火顺势而起。
锁承德也趁机下令,放火烧宫。
就这样,火救了他们,也算是杀了他们。
雪里青赶忙跑过去为梁帝把脉,梁帝甩开了:“你们快出去,这殿的下面有密道,你们逃出去找清秋。”
梁帝已经被烟呛得说不出话来了,尘生和雪里青焦急的找着出口,想带着梁帝一起出去。
“陛下,一起走吧!走水了,最后兖王找不到尸体都不会怀疑的。”雪里青劝说道。
梁帝笑了笑:“我自己身体自己知道,锁承德给我的那药虽能让我醒来,可也是回光返照。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帮我带句话给清儿‘爹爹很爱你,爹爹没有等到再和你一起去打猎了,希望清儿不要怪爹爹。如若自己没有兵力,就不要盲目给爹爹报仇,你自己要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尘生这是玉玺,拿去吧。”
梁帝拼命从床榻下的机关中取出,随后说罢,梁帝咳嗽了几声倒在了榻上,尘生和雪里青哭泣着大喊:“陛下!陛下!”
可无论怎么叫,都没有人应声了,火势越来越大。
房梁烧毁,跌落下来,雪里青拉着尘生赶紧从密道走了出来。
可锁承德也不是吃素的,命人扑灭了火,清理了现场,找寻着尸体的痕迹以及玉玺。
仵作来报,残骸中不是三人的尸体。
故锁承德命人追杀,一定不能让两人逃出。
就这样,才有了如今清秋看到的尘生的样子,雪里青被尘生安排到山里了。
清秋看着手中的信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交给叶昭,让叶昭念出来。
“兖王叛,陛下崩。”短短六字,却深深的扎进了清秋的心里。
清秋已经颤抖着站不住了,心寒如冰。
“昭姐,你说这是不是尘生开玩笑呢?皇叔怎么会?这么多年来,皇叔是什么样的人,我绝不会看错,哪怕我知道了他的生世,可我也觉得他不会如此。”清秋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哽咽着,抽泣着。
嘴里嘟囔着,但身体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地流淌。
片刻后,清秋忽地转身提剑就向外走去,眼睛里只有无穷的煞气和黑暗。
“殿下,您先冷静。等尘生醒来我们了解了金陵的情况再说。”龙甲、贺萧冲上去,拦住了清秋。
“是啊,清秋。等尘生醒来,搞清叛贼势力我们再打回去也不迟。”叶昭紧紧抱着清秋。
清秋哭丧起来,眼泪再次止不住了。
东方闻讯赶来,看着清秋泪如雨下,心疼不已。
东方屏退众人,让清秋靠在自己肩头,搂着清秋。
清秋如同一具死尸,一动不动。眼泪直流,就是不说话。
东方看着清秋如此,内心很是着急。
但再着急也没用,现下只要清秋哭出来就好。
清秋不比东方,东方父皇去世,东方几乎没有丝毫地伤心,毕竟东方的父皇从没有给过东方父爱。
但清秋不同,从小被梁帝捧在手心长大,爱宠非常。
如今梁帝骤然驾崩,清秋还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清秋怕是要疯。
东方转向清秋,正面紧紧抱住清秋,许久后又伏在耳边道:“还有我!我陪你去做你想做的。”
东方知道清秋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手刃杀父仇人,东方说出这话,清秋哭的更厉害了。
“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很多。”东方一直守在清秋身边。
清秋哭了三个时辰,终于哭累了,躺下休息了会。
趁着这会功夫,东方去找了叶昭、贺萧。
“如今你们赶快整顿兵马,尘生冒死带出的消息。如今怕是只有金陵及京畿知道梁帝驾崩,其他地方可能只有兖王亲信的地方才知道。”东方安排着大小事宜。
“我知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联合尚没有被兖王收拢的忠于殿下的人,这样才最有利杀回金陵。”叶昭懂得东方的意思。
“好,那么你们先行出发,待清秋醒来,神情缓和。我再和清秋以及龙甲等去找你们汇合。”东方示意叶昭和贺萧即刻出发。
“如今局势动荡,传信窦滔、泛毅让他们提防锁清染。万一父子蛇鼠一窝就不好了。再就是如今渝地这边刚刚接受大梁改造,就发生这个事情,曹院首请你务必领兵控制好。否则丢了渝地,那么清秋就真的没有胜算了。”东方对着一屋子清秋的下属说道。
说罢后,又站起来对众人作揖,“本王求各位了。”
“你不必如此,且不说殿下遭遇此事,我们自当尽心尽力。再者你也要安排人看好渝地还未清剿的余孽,不然我们真真是腹背受敌了。”叶昭过去扶起了东方作揖的动作。
“好,我们一起齐心,让清秋能够顺利回金陵登基。”东方大喊着。
这也是告诉众人,杀回去时要以储君身份回去。
兖王登基也就这几天的功夫,不出几天消息也会传遍全天下。
金陵城内,所有人都沉浸在梁帝忽然离世的悲痛中。
可没过两天,兖王便以梁帝托孤的旨意,准备登基称帝。
兖王手段狠辣,将一些不满的小官员杀了不下万人。
陈执中、富凛、许婧、苏堤等忠于梁帝和清秋的位高权重大臣,纷纷闭门不出,将自己锁在府中,不承认锁承德的帝位。
锁承德也只好一直派小人前去游说,毕竟这几位都掌握着大梁的行政机关。
这几人如果杀了,或者不出任新朝的宰执等重要职位,怕是一时间选不上人来担当。
毕竟有经验、有历练的宰执要比其他虽有天资却陌生的宰执要用起来方便的多。
公主府内,清潇从宫里行丧礼回来,正在梳洗休息片刻。
索朗与清潇说话:“岳丈怕是要抢了凤鸣公主的位置,今日世子传来信函,问我忠于谁。我想说我和世子、凉王一同都是认为公主才是最佳的未来帝位继承人。”
清潇起初听时还没有什么反应,可越往后,清潇越激动。
清潇将茶盏打翻在地,咆哮大喊着:“你不要说了!我难道不知道嘛?难道我的爹爹突然造反,是我能控制的嘛?我对长姐的爱意,不必对爹爹和大哥哥的少,可我能怎么办?”
清潇一边说一边继续砸着东西:
“你让我怎么办?杀了爹爹迎接长姐回来?还是杀了长姐,做爹爹的好女儿?我都做不到,这几天我刻意没有提起,就是在想只要我不说,别人不提,我就不会面对这个事。我想逃避!”
索朗二话没说,过去抱住清潇:“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冲的和你说。但朝堂上的事容不得半点和你慢慢道来,因为我以及世子慢一点就可能会被新党的人杀死。”
“不许胡说!”清潇堵住了索朗的口。
“就算他们看在我是驸马面子上不难为我,可世子以及阴将军他们可能真的会被处置。”索朗心疼的看着清潇,为清潇擦拭着眼泪。
“算是为了你吧,我不想你难做。但倘若我去和世子一起忠于凤鸣,那么你将会更难做。”索朗一字一句地说着两人夹在中间的不易。
清潇停止了抽泣,看着索朗道:“容我去见见爹爹,我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这么突然的就要篡位了。”
索朗摸摸清潇头:“你去吧,我暂时不见任何人,也不回复世子和凉王。在你没有给我准话前,我不会做任何事。”
“但倘若真到千钧一发之际,我……可能会选择明主。但这样就会在你我之间存在一个永久的隔阂。”索朗还是小心翼翼地对着清潇说出了自己真实地想法。
“等我回来……”清潇没有多说什么,扔下一句话便又进宫去了。
清潇洗漱了一下后,去了宫里。
清潇一路上都是面无表情,自从梁帝突然驾崩,锁承德又忙着登基,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清潇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那是自己的爹爹呀,再怎么样能去指责自己的爹爹嘛?
清潇自己也非常难做决定,一边是视自己如同亲生女儿和妹妹一样的伯父和堂姐,一边是生身父亲和哥哥。
轮到谁碰到这种事,可能都不会那么快能作出决定。
清潇一脸肃然,脸色煞白与身上的银白色大袖氅恍若天成,全白的精巧得发饰妆扮显得清潇的脸色更加苍白。
兖王在议政殿里处理着各种事务,见到清潇来了以后,笑眯眯地道:“终于肯来见爹爹了?这么多天一直躲避爹爹,只自己在先帝哪里守孝,到底谁是你亲爹爹啊!”
兖王以为清潇前来是和他示好的,所以便以一如往常的口气说着。
可清潇没有理睬他,肃穆而立,端详着兖王。
锁承德被清潇这般的眼神看的有点难受,便继续问道:“怎么了?爹爹脸上有什么东西嘛?”
清潇这才有了反应,稍许抿了抿嘴唇,冷冷道:“我在看我的爹爹,还是从前我认识的那个爹爹嘛?”
锁承德这才反应过来,清潇前来的目的,随即冷下脸来:“当然是你认识的爹爹,难道你想认死去的皇帝做父亲嘛?”
清潇此刻看着自己恬不知耻的爹爹,不知道说什么好,漠然片刻后,开口了:
“爹爹,先帝待您不薄,您算得上当今世上最尊贵、最自在、最不受约束的皇亲了。您从小教女儿读史,您当时也对手足相残之事嗤之以鼻,难道当年您教女儿,都是装的?”
锁承德对于这个女儿,还是有耐心的,极力地解释:“爹爹没有做手足相残之事,只是当前你皇伯父骤然驾崩,朝堂怎能没有人掌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