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伯纳德教授脸色一瞬变得复杂，他很想对眼前这位自己向来很看重的学生说一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然而，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越过前方的围观者群体，落在那面被写的密密麻麻的白板上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忽然一下子变了又变。

宇宙理论猜想在那里放着已经有几十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当中，有多少顶级学者对其展开过攻势数都数不清，就连伯纳德教授自己，也曾在几年的时间内，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只可惜，因为研究迟迟没有进展，他最终还是为了面包放弃掉了。

这时候再看对面白板上的内容，他的呼吸不由得为之一滞，一瞬间什么讲座的也都不想着了，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抬腿就往前面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顺手掏出了口袋里头的便签本。

陈国松赶紧跟上去。

与此同时，正在专心推导的夏柠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发生的一切，她的落笔也随着推导过程的不断进行，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稳。紧接着，一块白板写满了，边上有人又赶紧给她拿来了第二块……

时间转瞬流逝。

第一场讲座的时间到了，大厅之中回荡起了好听的提示音。

夏柠全神贯注，完全没听见。

边上围观的人群当中，却又好几个好像一下子给人踩到了尾巴似的，吓得一个激灵，又听这提示音一遍一遍响个没完，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手把大厅广播源以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给永久的解决掉了。

在场没有人觉得他的行为野蛮，反而有人给他递过去了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

同一时间。

当天第一场报告讲座的演讲厅里，汤姆森教授是踩着点过去的，走上演讲台以后眼睛向下一扫，几十号人的演讲厅里零零散散的只坐着几个人，看穿着打扮也只像是跟着导师教授一块儿过来见世面的学生，业内相熟的面孔则是一个也没有。

汤姆森教授：“……”

他的报告会什么时候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又等了一会儿，就见报告厅里的人不增反减。

汤姆森教授：突然感觉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嫌弃……

然后，报告厅里仅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也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以后，匆匆收拾了电脑包，看过来十分礼貌的冲他点了一下头，接着毫不犹豫的离开。

汤姆森教授：这种假惺惺的礼貌根本不想要回应呢。

微笑

另外一边。

宽阔的大厅里，除了角落一隅，其余各处已经没剩什么人了，至于留下来的，则都围聚在了夏柠这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笔触。

四下里鸦雀不闻，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围观者之中的伯纳德教授更是百感交集，既想亲眼见证一个学术史上最令人头疼的问题被人解决，却又觉得让她就这么取得成功会让他心里永久的却上一块，不是嫉妒而是遗憾。

可是，他最终还是期盼着对面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东方小姑娘能够成功的。

在场的多数人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

在这一刻，她是他们所有人心目当中的英雄，但是，如果她失败了，他们也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直接踢下神坛，当成茶余饭后一个微不足道的笑话。

就像是先前的大胡子。

这就是这个圈子里的规则，理性高傲的近乎残酷，不关乎外在的所有一切，只有真正拿的出成绩来的人，才有资格在人们的心中留下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